瑞帝直接把人安置在了宴清宫,众嫔妃见状无不眼红心酸,有的帕子都快捏烂了,还是止不住那满腹的嫉恨。
有皇帝和太后坐镇,黄院判很快便带着几位妇科圣手来了。他年事已高,却跑得满脸通红,白色的须发随风飘扬,整个人都散出一丝仙风道骨的模样。
进了殿后,他踉跄一下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要给瑞帝请安,瑞帝十分烦躁地摆了下手:“少弄这些虚礼,快去看看柔贵嫔!”
黄院判只好又转向床榻上面色惨白的柳玥,只见她双眼只剩下一条缝儿,呼吸孱弱,身子懒重,不觉提了口气。他战战兢兢地搭上脉,原本凝重的面色却慢慢舒展开来,到了最后,她不自觉地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朝瑞帝一拜:“启禀皇上,柔贵嫔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这段时间来养胎很仔细,胎气很足。今晚即使受了些惊吓,也只是身子弱了些,并未过多损伤到龙胎。这样,微臣再开副安胎养神的药方,让娘娘服用一段时间也就无碍了。”
瑞帝长舒了一口气,拉着柳玥的手正要宽慰几句,刘太后却先他一步抓着柳玥的另一只手,面色关切道:“这好端端地怎么会走水呢?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忧心啊,怎么这样多灾多难?还好龙胎无碍,要不然可怎么是好。”
瑞帝冷笑一声:“多灾多难?恐怕是故意为之的人祸吧。这几日前朝纷乱,朕不堪其扰,没想到后宫中也有人心肠歹毒,不住兴风作浪,让朕一天安生日子也不得过!”
刘太后一听,面色也冰冷下来:“哀家和皇上都在这里,查,仔细地查!哀家看看到底是什么毒妇,存心要与哀家的孙儿过不去!”
春芳和春晴闻言对视了一眼,纷纷跪在瑞帝和刘太后跟前,“皇上、太后娘娘容禀,今日玉芙宫走水一事,的确是有人故意为之。”
瑞帝眯了眯眼眸,目光危险地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到底怎么回事?还不速速讲来?”
淑妃也紧盯着两人,故意为之?柔贵嫔的心腹宫女这样说,肯定就是知道了今晚是有人故意纵火。可柔贵嫔为什么会知道呢?是她早就察觉出了端倪,还是良昭仪她?
不可能!良昭仪之前和柔贵嫔势如水火,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可以置她于死地的机会怎么会告诉柔贵嫔,让她躲过一劫?可是如果是柔贵嫔自己知道的话,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她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两家子,无权无势的,怎么会在这后宫布满钉子,知道这样隐秘的事呢?
越想心中越没底,淑妃只感觉浑身都空落落的,很是难受。她只得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强打着精神看看两个宫女会怎么说。
春芳再次向瑞帝福了福,随即语气沉稳地回道:“启禀皇上,半月前,良昭仪的宫女突然来到玉芙宫门前向我们家娘娘递了个消息进来,说最近有人想要在玉芙宫附近纵火,意图对娘娘不利。娘娘惊疑之际,误以为这是个圈套,便又与良昭仪接触了几次,良昭仪俱都言之凿凿。我家娘娘半信半疑间,想着皇上最近正为前朝之事烦心,便想着先探查一番,再作定论。却不想,良昭仪昨晚派人递进消息,说那人会在大皇子寿宴之上的烟花盛会动手。烟花盛会在御花园小山的望月台上举行,放烟火的地方则在小山下的芳草汀。众所周知,芳草汀紧挨着梅林,附近不远处就是玉芙宫了。如果趁着放烟火的时候往玉芙宫投入火油,再燃之烟花,即使大火真的烧起来,事后也能推到烟花宴上,不会让人察觉。
我家娘娘大骇,昨晚便彻夜难眠。今日是大皇子的寿宴,她不想让大家扫兴,便一直强撑着。待入了夜才吩咐侍卫加强巡逻,然后让宫人都去后花园处避着,看看到底会如何。没想到,娘娘劳累了一日,强打着精神撑了没多久,刚要睡下,外面果然有人纵起了火。
侍卫们倒是行动够快,一拨人灭火,一拨人去捉人,人倒是很快捉到了。却没想到那贼人心肠恁得歹毒,竟然在玉芙宫里投了火油,火势没控制住,差点儿出了大事。奴才们有罪,没能看顾好娘娘,还请皇上恕罪!”
瑞帝冷眼一扫春芳,“你们当然有罪,待查清真相后,朕会一一和你们清算。去传良昭仪。”
御前的人最有眼色,良昭仪很快就被带了过来。不同于往日的嚣张跋扈,此时的她宛若惊弓之鸟,表情胆怯瑟缩,看起来卑微可怜至极。众嫔妃见她这副形状,不由得有些唏嘘。
瑞帝狭长的凤眸一扫,掠出一道光,却饱含厌恶。
“贱人,知道为何传召你来嘛?”
良昭仪颤巍巍地点了点头:“知道,嫔妾,知道。”
瑞帝冷笑一声,声音仿佛透着寒冰:“那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良昭仪用力地吞咽了一下,抬头茫然地看了在座的嫔妃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贤妃身上。贤妃心里咯噔一声,话还没来得及说,就看见良昭仪双眼猩红地指着自己,尖利地喊道:“皇上,是贤妃!一切都是贤妃!是她指使嫔妾放火烧死柔贵嫔!”说着,她低下头,左右摇摆,然后突然仰起,膝行到瑞帝面前,眼睛瞪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