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把狗洗干净又精心喂养后拿去给柳玥看,柳玥便一眼相中了。只因那狗长得很像狼,眉宇间非常霸气硬朗,一双黑漆漆的小眼睛却尽显憨态,还眨啊眨的,特别勾人。
小太监见柳玥有兴趣,便又说道:“娘娘,咱们皇上喜欢养狗,但宫中的名犬一般是供后妃们赏玩用的,难免娇憨了了些。故而皇上就命人拿狼和狗串种,养出了这种狼犬。霸气俊秀的狼犬难得,譬如这只,眼神就太过于娇憨,因此才会被丢弃的吧。”
柳玥笑着点点头:“本宫倒是觉得它这副样子挺招人疼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忙福身行了个礼:“奴才小松,贱命恐污了娘娘的耳朵儿。”
“小松?听着挺顺耳的,以后你就帮本宫用心照顾这只狼犬吧。若养得好了,自有你的好处呢。”
“奴才谢娘娘赏识。”
柳玥目光放在那狼犬身上,她拍了拍手,朝那狼犬叫了几声,狼犬便卖着小短腿晃晃悠悠地走到柳玥面前,在她掌掌蹭了蹭。柳玥顺势抱起它,笑了笑:“相逢即是有缘,且你我同是天涯沦落,本宫便给你赐名‘缘缘’吧,是缘分的缘,你喜欢嘛?”
自从养了狗,玉芙宫就更加热闹了。柳玥每日便多了件乐事,那就是遛狗。春晴见柳玥每天雷打不动的劲头,忍不住打趣道:“娘娘,这京城里都说那些纨绔子弟们斗鸡走狗的,娘娘这架势可算有了,只是还缺只鸡,就齐活儿了。”
柳玥闻言追着春晴跑了一阵儿,停下来后想着,再养只鸡也行啊。只是,她一个宫妃也没机会斗鸡,便让春晴递话给刘玉树,说要只鹦鹉吧。自此,柳玥就真正过上了牵狗遛鸟儿的日子,玉芙宫上下更是一片其乐融融,好不快活,却不想此时此刻,宫里宫外都大变天了。
夏家大军重创蛮族、收复失地、稳定边疆,不日即将还朝,这原本是大喜事一件,可随之传来的却还有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染血战报。战报是一封血书,是监军冒死递出来的,泣血控诉大元帅夏兴手下的大将军彭当为了军功,不顾国家危亡,通敌叛国,和边疆蛮族签订协议,只要夏家大军一出征,就立刻节节败退,事成后便有巨大的利益输送。
瑞帝大怒,即刻派明镜司协助监军调查,务必查清事实,对通敌叛国之人决不姑息。
过了不久,彭当一脉的将士全部被押解至京,领头的大元帅——夏家世子夏兴则一脸颓败地领首前行。有百姓闻言,皆聚集街道观看,有激愤者,拿起石子就朝彭家人扔了过去,并大骂卖国贼。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姓们顿时群情激愤,手中物全部扔向一行人,并振臂怒骂,场面一时难以控制。
还是京兆尹求了皇上,配合金吾卫把将士们给护送到了宫里。
言官们瞅准时机,又揪出之前的事对着夏家火力全开。丞相周春更是带着朝野上下死盯着夏家,随时准备扑上去撕下夏家的一块肉。自此,曾经军功赫赫、盛气凌人、不把皇室放在眼里的安定王夏鼎不得不上书陈情,并在早朝上声泪俱下地痛陈己过,只是他还拿着夏家的多年的恩荫和军功说辞,以求宽恕。
瑞帝只是冷眼相对,转手就毫不留情地下令:彭家一脉,株连九族,成年男子一律斩首,女子幼儿皆没官奴,且永世不得脱离奴籍。安定王世子监军不严,致使国之蛀虫泛滥,有伤国本,革去一切官职,贬为庶人,发配岭南,无诏不得入京城半步,违者斩立决。
前朝风云突变,后宫之中也形势大变。前几日因为刚收拾了柔贵嫔而声望大涨的宸贵妃每日跪在宴清宫脱簪请罪,请求饶恕夏家世子夏兴的罪过。彭贵嫔跪在宴清宫的长阶前更是狼狈,头都磕破了,结成血痂,且数度晕厥,被宦官毫不留情,像拖死尸一样拖回了宫里。
后宫众妃幸灾乐祸的同时,皆唏嘘不已,这良昭仪才风光了几天啊,就一下子跌了大跟头,摔了下去。且看着目前的形势,是很难再翻身了。
之前她得罪过的嫔妃有沉不住性子的,已经直接打到了她宫里,很是闹了一番。宴清宫却什么消息也没传来,瑞帝更是不闻不问。嫔妃们的胆子就更大了,有些和良昭仪没有愁怨的都会上前羞辱责骂一番,好疏解宫中多年来的怨气。
良昭仪几欲发疯,一开始还如先前般和人歇斯底里地撕扯,只是宫中人情世故向来如此,嫔妃一旦落难,那过得自然连奴才也不如。后来,她得知自己年仅六岁的胞弟被罚入了掖庭为奴,自此便彻底沉静消停下来,任由宫妃奴才欺凌。
灵婕妤见宸贵妃的势头弱了,便挑了个时机来探望柳玥,柳玥听完这几日宫内外的消息,隔着宫门轻轻一笑:“宫里人心凉薄素来如此,她当日飞扬跋扈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日落魄之时。”
灵婕妤叹了口气:“是啊,宫里人命如草芥,尤其是最底下的宫人们,平日里是积攒了很多怨气的。一旦爆发起来,恐怕要比一个狠毒的宠妃都要可怕。”
“妹妹如今的身份地位都不同了,自然不必再提起那些伤心事。这几日,良昭仪那里,你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