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的时候,瑞帝和柔贵嫔的流言还没有下去,夏家又在朝廷上掀起轩然大波。首先是夏家家主夏定远,荒淫无度,逼迫良家女子为妾不成,便把良家女子一家全部逼死,那小妾被江湖侠客所救,忍辱多年敲登闻鼓告御状,直接惊呆了京城老少的下巴。
他们很难想象,也难以相信,开国名将柱国之后,如今大景朝的战神护国将军,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这还不算,夏家第三子又被抖出有龙阳之好,经常在军营欺辱士兵,逼得多人羞愤自尽,军士家破人亡。就连威远侯家的小将军也惨遭毒手,借着时势在大理寺闹得不可开交。左相周春带着大理寺还查出夏家旁支贪污军饷、欺压百姓等等丑闻。
礼部尚书带头炮轰夏家:边疆战乱多发,边境守城岌岌可危。国难当头,不思忠国报国,反而无视国法,对皇族不尊不敬,仗着军功不听调令,和皇上叫板,有不臣之心。家风不正,家族仗着金钱地位草菅人命、残忍毒辣、欺压百姓,没有仁德之心。更是国之蛀虫,贪污、骄奢、银秽,所犯罪恶难以罗列,简直令人发指,请皇帝重罚。
礼部尚书这么慷慨激昂一大通说下去,言官们分分上书弹劾夏家,有脾气火爆的,当着朝廷百官的面跳起来怒骂夏定远。夏定远一开始还示意朋党替自己说话,后来被全体言官指着鼻子骂,只能黑着脸站在原地,笏板差点儿给捏碎了。
他掠过众人,看到端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瑞帝,心里种种情绪如巨浪翻滚,晃得他头痛欲裂,浑身酸痛。
到底还是小看了他啊。
自此,大景朝上下的目光全部对准了夏家,谁还记得瑞帝和柔贵嫔那点儿子事儿?至少很多人都自觉清醒过来,说到底,人家皇帝宠爱个新进宫的漂亮妃子不是很正常吗?皇家要绵延子嗣的嘛,这是皇帝的责任啊。
再说了谁家皇帝还没有个宠妃了?说不定之前就是夏家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特意拉皇帝下水呢。
果不其然,后面就查出几个言官确实受了夏家的逼迫和好处,给皇帝和柔贵嫔身上泼脏水。一时间,老百姓愤懑激越,整个大景朝都把夏家当成了头号奸贼,夏家的名声简直比臭水沟里的老鼠还臭。
瑞帝批完案桌上堆成小山似的奏折,不仅不累,反而兴奋地想要舞套剑法。本本都是弹劾夏家罪行的,他这哪里是在看奏折,分明是在看好戏。
夏家如果聪明,或者想要低头,那么就必须接下平定边疆的任务。如果不聪明,还想抵抗到底,他也占了舆论的先机,必然会把夏家打翻在地。
即使他拥兵百万,但太平盛世,只要头脑稍微清醒的军官将领,又怎会拿着全家老少的姓名做赌注呢?
更何况赢了也只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鱼跃龙门了。
然而面上,瑞帝只是微微一笑。刚才不觉得,这会觉出渴了,拿过茶盏浅酌了一口,立刻瞪了温如山一眼,“你怎么伺候的,茶都凉了。”
温如山没有跪下恕罪,却笑眯眯地朝瑞帝福了福身,“皇上,您如今心中大喜、红光满面,喝些温茶润润是再好不过的。”
瑞帝抬眼掠了他一下,“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温如山在皇帝高兴的时候是不吝啬多说两句的,毕竟皇帝也是人不是?
“都是皇上的功劳,奴才要不是打小跟在皇上身边,就是去永巷当苦力都没人要啊。”
瑞帝嘁了声,“你倒是有自知自名,只是看你这痴肥的样子,去当苦力减减身子也不错。”
温如山慌忙跪下,“皇上您可不能这样啊,除了您心善体恤,谁还能给奴才好日子过啊?您就可怜可怜奴才吧。”
瑞帝轻笑一声,“不过是一盏茶,你却扯了一轱辘话烦朕。罢了,玉芙宫的茶香,摆驾玉芙宫,朕去见见柔贵嫔。”
柳玥禁足一解就把陈华娟叫来,很是感谢她那日冒着风险替她说话。
陈华娟倒也实在,说她好不容易在后宫找到一个靠山,怎么也不希望靠山倒了。柳玥乐了,左右瑞帝不来后宫,她也正好和陈华娟打打交情。
这几日,陈华娟有机会是天天来玉芙宫,两个人赏花刺绣、喝茶听琴,倒是很和乐。
接触下来,柳玥发现陈华娟对乐理很通,尤其是古筝,很有天赋。她便当起了师父,调教她练习。
瑞帝走近玉芙宫时,就听到一阵清凌凌的筝曲,很是清澈灵动。待进到玉芙宫后,就看到两个宫装女子对坐弹筝,海棠花飞落,看起来格外有意境。
瑞帝停下脚步未再上前,温如山很有眼色地止住想要通报的宫人。一时间,玉芙宫只剩下那婉转空灵的古筝曲,绕梁不绝。
一曲罢,柳玥对陈华娟轻轻鼓掌,“不错,很有天赋,短短几日功夫,本宫的技艺你已经学了三成。若是再苦练时日,精进些,你就有大成了。”
陈华娟忙蹲身行礼,“嫔妾本是微贱之身,只有娘娘不弃,肯与嫔妾交往,又教嫔妾古筝,毫无保留。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