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打量了下二人,“这几日乍暖还寒,本宫也差点儿着了道,婉仪妹妹看起来脸色有些白,可是身体有些不适?”
王婉仪心里冷笑一声,她前几日是拜谁所赐,跪得一双腿都快废了,怎么还有脸问出这样的话?
“托娘娘的福,身体并无多大不适,只是自那日娘娘册封礼后,腿脚有些不大方便罢了。”
柳玥瞥了眼王婉仪:“是吗?那婉仪以后可得注意了,在这后宫中得谨言慎行,要不然只有一双腿,可不够折腾的。你说呢,妹妹?”
王婉仪脸色白得更厉害了,捏紧了帕子,半天没说出句话来。秦才人心里冷哼一声,就这做派,也活该被磋磨的份儿。她冲柳玥笑了笑:“婉仪妹妹最是好学,自然会记住娘娘的教诲。只是不知,娘娘今日叫嫔妾们来,是为了什么事?”
柳玥轻笑一声:“这几日皇上赏了些春日的好茶,我就想起在储秀宫时,姐姐泡得一手好茶来,真是赏心悦目,喝上一口,浑身都舒坦了。所以,今日特意邀请秦才人来品茶。没想到王婉仪和秦才人交好,处处都在一块儿,也跟着来了。正好人多热闹,一起品尝。”
这话一说,王婉仪就微瞪了秦才人一眼,她跟着来,分明是······
秦才人只当看不见,笑着冲柳玥点头:“皇上赏的茶自然是极好的,可见皇上有多看重娘娘。更难得的是,娘娘还能记挂着咱们一起选秀的姐妹,嫔妾和婉仪妹妹真是感激极了。”
秦才人的“感激”二字微微拖长,柳玥淡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再搭话,叫春芳下去准备茶具。
今日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出了殿门,阳光一照浑身都暖洋洋的。
廊下摆了张精致又有韵味儿的茶桌,三个人落座后,看起来倒也雅致。只是等了会儿,泡茶的宫女也没上来。王婉仪先是有些疑惑,后又想到柳玥出身市井,泡茶这样高雅的事儿又怎么晓得呢?
即使成了贵嫔,也不能改变这一点,更别说调教宫中的人了。
王婉仪唇角微勾,忍不住嘲讽:“姐姐宫里的人还真是好规矩啊,这泡茶本是修身养性的事儿,果然很沉得住气呢。咱们都坐下这么久了,上茶的宫女怎么还不见人影?”
柳玥笑了笑:“什么上茶宫女?今日本宫特意请秦才人来,就是想尝尝秦才人的手艺啊。宫女的手艺再好,又怎么能比得上秦才人呢?是吧,才人妹妹?”
秦才人愣了半晌,才磕磕绊绊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让嫔妾泡茶?”
柳玥往座椅上仰了仰,半撩起眼皮:“自然了,这是刚下来的甘露茶,今年春寒,收成极少。秦才人亲手泡制,也算相宜了。”
秦才人这才明白柳玥叫她来玉芙宫是做什么,果然和折辱芳嫔一样,要对她下手。这贱人是疯了吗?刚当上主位就随意欺辱妃嫔,真是不可理喻。
然而,再愤恨,她也只能忍了。
“娘,娘娘说得是。”
秦才人竭力忍住脸上的表情,极慢地煮过茶具,夹取茶叶,洗茶等。柳玥头稍侧,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秦才人这一手茶道真是赏心悦目,只是过于慢了些,本宫素来是个急性子,可想快些喝到秦才人泡得茶呢。”
秦才人微咬住牙,点头称是。
王婉仪在一旁看得肝火直冒,然而她又没有法子,只能强忍着,手绢都快揉烂了。
过了会儿,茶终于泡好了,秦才人是真有手艺,茶香缕缕,染着清香飘来,让人闻了,浑身都舒畅。
柳玥看向王婉仪:“秦才人这茶泡得真好,只是本宫怕烫,婉仪能否为本宫拿过一杯呢?”
王婉仪咬了咬唇,这次倒没嘴贱,只是脸色黑得像锅底,极为不情愿地称了声是,从茶桌上端起一杯转身递给柳玥。
柳玥探身向前闻了闻,“嗯,好香。本宫还记得当日嬷嬷教我们茶道时,秦才人当时可是惊艳全场,很是得了嬷嬷们的夸赞呢。如今闻着,秦才人的手艺是越发精进了,看来本宫得时常叫妹妹来宫里品茶才是。本宫呢,也好和秦才人多学学。”
秦才人一听,露出了一个无力的笑容:“娘娘抬举嫔妾了。”
“哎,本宫可是说真的。你看这茶汤颜色清亮,像琥珀似的,看着就香。”
王婉仪还端着茶杯,指尖儿在茶杯上点来点去,已经烫得不行。柳玥笑着要伸手去接,王婉仪就支撑不住把茶杯摔了,滚烫的茶水全撒在了柳玥的宫装上。
柳玥尖叫一声,顺势给了王婉仪一巴掌:“你是眼瞎了嘛,烫死本宫了。”
春晴忙上来替柳玥整理衣裳,一边不住埋怨着王婉仪:“小主怎么这么不当心,娘娘跟前也这般马虎嘛?安的什么心?”
王婉仪委屈得红了眼睛,“明明是那茶杯太烫,嫔妾根本端不住。”
柳玥拧眉瞪了王婉仪一眼:“你的意思是本宫故意难为你了?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若是端不住大可以和本宫说明,本宫还能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