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舞蹈教室,十几个孩子围坐在一角,离远了看好像一堆正待丰收的小萝卜,
教室门口,两位青年人正捧着手机查询着今天的天气。
“终于是个大晴天了!来吧孩子们,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收起手机其中一位青年催促着孩子们动身,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阿信,舞室的老板兼舞蹈老师,虽然才24岁的年纪,但是在这群最大不到16岁的孩子们眼中,他更像是大家的保姆妈妈,操心的很。
舞团里无论什么事,大大小小都必须由他新自操刀,大到招聘助教,小到换个灯泡,就连路过门口的流浪狗他也得给他喂饱了才让走,可谓是面面俱到。
小赵助教对此的评价是,就算哪天天上掉钢镚,只要是掉在舞室门口,那都得跟阿信的姓…
今天是舞团的五周年纪念日,阿信在街上租了个小场地,打算办场舞蹈表演赛,
一个月前他就开始着手准备活动的相关事宜,想着趁势宣传一波,多招点人进来,拯救一下即将揭不开锅的舞室。
既是表演赛,上场的还都是同一个舞室的,重点当然不是输赢,主要就是为了宣传。
但,天公不作美,自打方案敲定后就一直雨水不断,阿信每天拿着小本子对着天气预报唉声叹气,生怕活动当天也是这样。
身边的女孩拉了拉他的衣角,无声地安慰着他,希望他别太焦虑。阿信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
“霏霏,你不懂,现在舞室最小的就是你们这一批,咱们已经很久没招到人了,再这样下去我要吃不起饭不说,房子的租金都交不上了。”
蒋怡霏知道阿信说的都是实话,今年14岁的她在舞室初创的时候就加入了,等过了今年的生日自己就待了整整5年了,可以算作是元老级学徒,后来加入的小伙伴也都差不多和她同龄。
随着孩子们年岁长起来,成绩在大部分家长眼中变得更加重要,所以一时间蒋怡霏身边上兴趣班的伙伴都跑去正科辅导班学习,好多家长更是再也不培养孩子跳舞了,对于他们这个小城来说,这样的打击还是足以致命的。
短短一年的时间,光是她知道的舞蹈室就关了三个。
阿信愁啊,
虽然他教的很好,也带着孩子们拿了些拿得出手的奖项,可是那也没办法,毕竟大环境就是如此,所以他有时也劝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要不大家就各安天命吧。
看着周边的舞室关门歇业,蒋怡霏也很难过,可是她太小了,根本没有办法帮阿信做些什么,只能和他承诺,就算舞室关门她也要去大街上和他学跳舞。
听到她的话,阿信灵光一闪,像是受到了启发一般,当天晚上就列出了五周年街边舞蹈大赛的计划。
算了随他去吧,蒋怡霏心想,要是能多招点学生对阿信也好,对她也好,如果有的选,她才不想每天去大街上跳舞,面子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想到大家看过来的目光...
呃啊...光是想想她就尴尬的头皮发麻!
也许阿信真的时来运转,得到了老天爷的眷顾,
定好的日子刚好是个大晴天,还正赶上周末人流量大,阿信美滋滋的藏不住乐,早上8点就把孩子们召集起来给他们搞搭配。
说起来舞蹈室很多衣服都是他一手[裁制],
没错,就是把好好的衣服剪来剪去,这拼一块,那凑一块。
实话实说,同时学了很多年绘画的蒋怡霏对他的审美一直持怀疑态度,但阿信每次都反驳她说这叫艺术,她也只能闭嘴。
就是第一次比完赛回家时,蒋怡霏的姥姥看到她的衣服,一度以为阿信是带她们上街去要饭,直到蒋怡霏将奖杯放在姥姥面前,她老人家才相信,原来穿成这样也能拿奖。
穿戴完整,十几个小孩排着队,浩浩荡荡往场地赶去,阿信和赵助教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像是带崽出游的鸡妈妈。
钟楼上的时针指向数字十,场地已经布置利索,搭起来的简易休息小屋前扯着大红色的横幅,红底黄字的横幅看上去气势十足。
场地正前方,两个老式音响被擦得锃亮摆在台上撑场子,场地右侧是一张报名桌,助教老师拿着报名表正襟危坐,桌子下的双腿轻微打颤,看上去不比阿信轻松多少。
俩人请宝贝似的掏出今天在场最金贵的东西,一支全新的麦克风,据说防水防尘防漏电,虽然只是为了能宣传的更大声,可奈何商家的描述实在过于吸引人,所以这俩人看到后就激情下单买了回来。
趁着他俩研究麦克风的期间,蒋怡霏作为舞室的‘首席大弟子’嘱咐身边的孩子们,
“一会咱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阿信就剩我们了!我们要背水一战!加油!”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严肃了,十几个和她差不过高的细长胡萝卜丁也都一脸凝重,大家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