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况且今年河道管控严格,商船能走的很少。”
商人愈发困惑于两人的不寻常,便想着在试探一下,问道:“两位是帝京人士,入盐州是去云溪城吗?可与在下同路。”
云溪城是盐州州府。
“不,我们去大英。”
“哦……难怪。”商人明白了关于御剑的那一部分对话,“难怪贤伉俪看上去如此脱俗,原来是大英山的剑士啊。”
“伉俪?!”圆脸女子大叫一声,惊得前后休整的人投来疑问的目光,她立即捂住自己的嘴,伸手拽了拽白衣相公。
“抱歉,我们不是夫妻,是叔侄。”
“怎么乱说呢?”女子更不认同这个说法,挥动一双拳头,恨不得从牛背上站起来,“你明明是我后爹!”
“……”
这话一出,三人之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
商人愈发觉得这女子定然有什么疾病,说话颠三倒四莫名其妙,带着面具在栈道上如履平地的剑士“后爹”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最近水路那边的封锁传闻说得古怪蹊跷,常年累月的机警令他找了个由头结束了这场会话。
他往前走了几步,队伍开始攒动,他回头偷看那对男女,两人一来一回说着什么,白衣相公还拿了个盒子出来,女子骑牛男子随行在旁,商队的车轮声掩盖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后爹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白芷汀皱着眉,却被面具遮住了。
沐星公主把最后一颗枣吃掉,耸了耸肩,说:“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男花魁拿她没有办法,这一路他们从帝京出发穿过直隶、涪州和亭州,原本上个月就该入盐了,可是李弥嘴馋在涪州吃鲈鱼在亭州吃春笋,晃晃悠悠就到了现在,加上今年水路管控严格,两人才必须走天险入盐。
白芷汀心里暗暗担忧,说不上来有些心慌。
李弥以为自己惹了他不高兴,立刻开始撒娇:“哎哟,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胡说就行了嘛,别生气呀……”
“我不生气啊。”
“哦!哦哦!你就想当我后爹对不对?”公主用捉狭的语气问他。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配合地点了点头。当初李千沛费劲从宫里偷运出来的遭遇重创的女孩,在手刃所爱和胞弟背叛等一连串打击之后,竟然顽强地自我修复,一点一点变回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帝国边角料,白芷汀认为这里面还是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阿瑶阿瑶,这样你才不会怪我吧。
“天黑之前能走完这段栈道吗?”她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是大英山弟子吗?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我以前每次都从亭州走水路,还是第一次过天险。”
“那为什么我们不走水路?还能去白帝城打一转。”沐星公主又说起白帝城,其实白帝城是西颐王的封地,又因为信奉道教所以自称白帝城主,他与东庐王一样是神武皇帝的兄弟,先帝朝时薨逝,现在的小西颐王李桓是他的次子,也是李弥的堂哥。
白帝城封地小离京远,才能在神武朝轰轰烈烈的改制之中得以保全。这些年来西颐王一脉除了收点过河钱便没有别的动作,无诏不进京,与帝京氏族间几乎没有往来。
“都说了今年水路管控严格,走不了,不然这条天险哪有这么热闹。”白芷汀侧身望了望前方和身后看不到尽头的紧密队列,“天黑还真不一定能下得去。”
“啊?”公主猛地抓住他的手,“不要,我不要在牛背上过夜……好奇怪……我们为什么非要进盐州啊?不去大英山不行吗?”
白芷汀拉着她的手安慰她,逃离帝京的公主被一路上的风景分心,又不停汲取来自白芷汀的慰藉,从来不曾问过目的,她不怕去再远的地方,只怕在牛背上过夜。
“我来盐州找文同天师。”男花魁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嗯?表姐的师父?”
“对。”他说着,从贴身处取出一个小银盒子递给她,“这个是你表姐离京的时候转交给我的。”
李弥打开那个蜜盒,里面装着两小块暗绿色的东西,她一震,别人不认识就算了她怎么可能不认识,那个打雷的冬夜里,她用母亲暗绿色的肋骨亲手杀死了明宏深。
“这是李玉龙从瑶海宫带出来的指骨,原本是打算查出阿瑶的死因,可是……”白芷汀的语气忽然下坠,不知是喜是忧,“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你母亲的指骨。”
“什么?!”李弥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好像什么真相揭开了一个角。
他自嘲般的一笑,呼出淡淡的花香,捏住那两截小骨头,看样子应该是小指中间和中指末尾那两截,说:“我与阿瑶携手无数次,自信能够识得她的骨骼,这不是她的,对此我深信不疑。”
“母亲还活着?”
看着公主瞪圆的眼睛,他的嘴角翘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