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沛多喝了点酒原本应该睡得极好,可是她心口的火晶莫名其妙把她烧醒了,她一睁开眼看到心口的光芒,怎么回事啊……她起床来喝了几大口凉水,把那件袁公的常服套在了身上,才勉强遮住皮肤下面的光亮。
以前十年,火晶发光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几个月来倒是有些频繁,是什么意思呢?
觉睡不踏实她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她住在朱娘子的小院里,只有隔着天井的门对门两间房,对面房里的灯还亮着,估计套了淡红的灯罩,在外面看整个屋都透出暧昧的粉红色。
春夜暖风阵阵,可惜风中总有晋泽城矿山的味道。
“哈哈哈,我不信,伯衡骗我。”
李千沛心里一惊,那粉色房间里传出朱娘子银铃般的笑语,三分娇俏七分醉。她快步走到窗边,附耳上去。
果然,徐一品温柔得快滴出蜜的声音响起,“伯衡怎会骗春娟呢?这夫妻和夫妻之间是不一样的。”
“那且说说,怎么不一样呢?嗯……”朱娘子好像动了动身子,鼻腔里发出一声嘤咛。
“若春娟与伯衡是夫妻,那便是太阳下山入房,日上三竿起身了……”
“哈哈哈,咳咳,哈哈……哎哟,伯衡轻点,好痒。”
傍晚时候在这个院子里吃饭,徐一品与朱娘子你一杯我一杯的灌黄奎,没两下老实男人就醉倒了,抬去了前院自己的房间。女将军见不得两人眉来眼去火花闪电,更没心思喝酒,没喝两杯便回房休息了,结果这两人还真是……
她捏紧了拳头,火晶恨不得烧起来,正想着要不要一拳打烂窗格子把这浪得没边的登徒子拖出来,又被小院外面哒哒哒的脚步声惊动了。
嗯?是军靴的硬鞋底。
她强忍了心中暴起的无名火,转头出了小院,几步快速腾挪,她挡在了一个黑衣人身前,是奚临。
“怎么了?”
奚临被她拦住去路却盯着四周的屋顶扫视了一番,快速说道:“有个人翻墙进来了,墙内墙外的弟兄们都没看清,一进来就不在了。”
李千沛倒也不意外,他们离队这么久,这才算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不管是哪方面势力,似乎都来得太晚了些。“也可能是冲着黄将军来的,有人在他房间守着他吗?”
“有,黄将军醉的太厉害了,一时半会醒不来。将军放心。”奚临说着,忽见东南墙角一晃而过的人影,立即追了上去。
李千沛负手看着鬼魅一样从四周围冒出来的列缺骑士兵,从几个方向堵死了来人的去路,过程中只有来人低声的求饶,多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将军……将军救我。”被捉住的人似乎认识站在不远处的李千沛。
她心里毛毛的,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走进了几步后,奚临吹亮了火折子,她看清了那个被骑兵们压在地上的青年人。
“十佳木?”
他脸上脏脏的,咧着嘴笑了,说:“将军果然记得我,我就说嘛,早晚有一天会再见的。”
“跟了一路?”这次见他,李千沛心里反倒生出一点亲近,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
“对啊,从广江县一直跟到这!”十佳木的头被压着,却一直笑着,眼睛莹莹发光。
“放开他吧。”李千沛伸手把他扶起来,倒也不是柔弱的书生,虽不算高大体格也算结实,“习过武吗?”
“我可以学!”
“小点声。”李千沛担心前院的黄奎被惊醒了,发现徐一品和朱娘子……
青年捂着半边嘴,又说了一遍:“我愿意学。”
“晚了点……”李千沛给他浇了盆凉水,想像之前那样打发他走,却还是多问了一句,“我把你扔出去之后还是会一直跟着我对吗?”
“对!”
“是不是只有杀了你才能摆脱你?”
十佳木愣了愣,眼睛向下看到了李千沛胸襟下透出来的一点点暖光,还是坚定地回答:“对!”
“老子也不能因为你想要报国就杀了你呀。”李千沛挠了挠头,扭头看了看朱娘子的小院,那若隐若现的粉红色灯光映在廊前,她忽然有了主意,一把揽过十佳木的脖子,说,“你看到那个房间了吗?徐大人在里面和黄将军喝酒,明日我们要去杏坪县,我怕他喝多了耽误事,但是吧……”
“将军怕自己去请的话会令黄将军误会,以为你以郡主身份压他?”
李千沛眉毛一跳,连连拍了十佳木肩膊几次,“对对对,按照家族关系来说,黄奎还算是叔伯辈,实在不方便,你能去把徐一品客客气气的请出来吗?”
“是不是请出来就能跟着将军?”
“我啊?”李千沛压根不想答应,于是换了个说法,“我俩男女有别,你可以跟着徐一品。”
“真的?”十佳木掩藏不住的兴奋,显然这比他预料的结果还要好。
“我当然是说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