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2 / 2)

个扇面呢?”她问。

“当然要等个合适的姑娘给我挑一个合适的材质啊。”

“嘁。”李千沛发出一声冷笑,“比如呢?什么才算合适的材质?”

徐一品的目光从李千沛的脸上向下挪了挪,停在她胸口的位置,一脸认真地说:“比如……姑娘的胸衣。”

“啊?”李千沛立即低头,果然,裹胸又露出了一个边缘,“徐伯衡!”

他却依然是认真的样子,反问道:“若是能用心上人的贴身之物做成扇面随身携带,即便出走千里也能感受她的隐秘的气息,想象着缎面曾经包裹住她的肌肤侵染她的体味,就像她一路随行一样,不妙吗?”

李千沛一愣,醉酒的脸色从酡红变成血红,她以为徐一品故意说俏皮话逗她,没想到他却是这样认真,她把扇子还给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襦裙边缘,找到了裹胸的接头,忽然就扯了出来。

大惊失色!

徐一品双手一把按住她,“干什么?!”

“给你做扇面啊……”

“没说用你的啊!”

“你先拿去将就用着,等有了别的姑娘再换。”她说着胳膊一抬,就把几尺长的杏白色裹胸布从襦裙里面扯了出来。

徐一品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左右张望,生怕有人看见了。

“哎呀,真的是疯了。”

“你我之间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吧。”她呼出浓浓的桂花香味,依然坚持要他收下那块布。

“好好,我拿着。你那个裙子会不会掉啊?我脱衣服给你披上,你等下。”他手忙脚乱地解衣带。

然而女将军微微一弯腰,撩起了裙子的下摆,整条腿都露了出来。

“又干什么?!”

“布太长了,我给你裁短点。”她的手摸到了绑在腿上的匕首,一晚上可算派上用场了。

徐一品在心里大喊救命,忽而却发现女将军从裙底摸出来的不是宝石匕首,而是一把一尺半的桃木剑,那剑一露出来,剑身的刻痕里金光一闪,两人都愣住了。

“怎么……”李千沛浑身一颤,酒醒了一大半,她明明记得自己携带的是匕首啊,明明亲眼看到姑姑把木剑收进了行李中啊,怎么会呢?

徐一品原本还想调侃一句木剑裁布好身手,却也感到了李千沛忽然沉下去的心情,脱下外衣给她披上,说:“不闹了,上马回家。”

“伯衡……”李千沛却紧锁着眉头,一脸不可思议,转而缓慢地眨了两次眼,一头栽进了徐一品怀里。

手里的木剑再次闪现一道金光。

她从自己的床榻上醒来,酒后脑袋沉,她呼出的气味自己都觉得酸酸的,还好芩姑姑细心在床头放了碗淡茶水给她醒来漱口。

她端起了喝了一大口。

昨晚怎么就忽然睡过去了,明明还在弥河边上……她脑子回忆起小船,花瓣,焰火,酥仙人……从酒坊出来之后怎的就睡着了。

奇怪。手心有点红,像被什么烫过一样。

她搓了搓手,目光落在书案上堆起来的册子上。按理说,她的那些图册和笔记都被芩姑姑打包好了,怎么又冒出来这么多啊。

放下茶碗走到桌前,把一本一本的薄册子分开,大约四十册,封皮都蒙着褚纸,开页还挺大,她随手翻开几页,便定住了。

这是……

她浑身一激灵,迅速浏览了一遍,没错,这就是惇显八年春闱殿试的甲乙两等试卷。

也就是先帝自戕前批阅的,现在应该被当作证物存档在皇城司的试卷。

她昨天一时冲动说要去取被徐一品拦住了,知道这绝非易事,这一夜将过,怎么就整整齐齐放到了自己寝室里呢?

“伯衡!”她喊了一声,“三五,去叫你徐叔叔来。”

先帝说,有一位考生令他印象深刻,她翻过每一位的策问文章,先帝多多少少在上面勾画修正,末尾还拟定一个等级,大多是“中”或是“中下”,唯有一张答卷全卷没有一个修改,先帝唯在末尾写了一个“甲上”。

她抽出那一张卷子,大裕早年便实行了糊名誊录制考试,不仅考生的名字被遮了起来,连卷子上的笔迹也并非是考生自己的,是由学官誊抄过一遍的,以此保证阅卷的公正。

现在只要撕开糊住名字的纸,便能揭开迷雾了,她心里有了猜想,怕猜对了,又怕猜的不对。

徐一品没来,芩姑姑倒是来了。

李千沛停下手,问:“这些,哪来的?”

“徐大人昨晚跟我说了中贵人的事,然后王老四连夜去皇城司取出来的。”姑姑说得淡淡,“将军不想知道是谁吗?”

“不是说王老四受伤了吗?还能去皇城司盗卷子啊……”她嘀咕一句,眼神再次落到试卷上。

片刻的犹豫后,她撕开了糊名纸,考生姓名,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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