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现在竟然带着他的骨坛消失了!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像是感觉到人间天子的怒气,天空中阴云汇集,在夜里也能感到厚厚云层的压迫感。
皇帝猛地回头看着跪在廊前的宫人们,几个丫鬟宦官吓得发抖不止,“所以,你们都亲眼看到公主进了这道门对吗?”他指了指寝殿。
“是……”“公主回来之后就进了寝殿,并挥退了我等,连院子都不让我们进。”“公主看上去很不高兴,我们都害怕她又发脾气,便不敢忤逆。”
李顼站在这一方小院子里,夜风吹得房檐下的风铎叮当作响,他用力踏几次青石的地面,他在晗蕊宫的眼线曾将去年上巳节这里发生的一切描绘给他,明宏深在寝宫的台阶前,听完了公主炙热的告白。
连两只喜鹊撞在风铎上这样的细节他都知晓。
是朕的明宏深!任何人休想占有他半分。
李千沛和预计中差不多时间到达东庐王府门前,芷荣掐着时间等她,从皇宫出来上御道驾马来东庐王新府,所花的时间几乎不差。
即便是今夜云厚看不见星月,他自有一套计算时间的办法。
像他这样以情报为生的皇城司公事,公主消失宫中戒严的事他当然已经知道了,他只期盼这位女将军不要再给自己添麻烦,中途又拐到什么地方救了什么人藏了什么东西,不要再生出任何枝节,不再搅入任何事端,便是对双方都好了。
“芷荣见过栖郡主。”他虽是宦官,但由于净身时候晚,所以嗓音低沉身子健硕,除了没有胡子之外几乎和普通男人没有区别。
津葳在世时,也曾跟李千沛提起过芷荣,说其在武学上颇有造诣,只是心术不正,难以结交。
墨雨今日有些不高兴,变着法的跟李千沛较劲,王府门前的拴马桩是新埋的,不够深,应付普通马匹也就堪堪够用,遇见墨雨立即就被连根拔起,叮铃哐啷的在地上拖动。
自从新年元日在枢密院外掰断石狮子一颗牙之后,墨雨的驴劲就常常发作。
芷荣实在不想再看李千沛和坐骑一来一回的磨蹭,吩咐了几个下属把马牵走,“郡主请吧,东庐王全府上下都在正殿等着您呢。”
“哦。”李千沛挠了挠头,“李正回来了吗?”
“嗯,四位王子和两位县主都在呢……”芷荣说着,语气沉了下去。
“怎么?公事大人有话想说?”
芷荣充满男子气概的面颊却透出一股阴森,笑起来露出了整排的尖牙,“奴家一直觉得郡主直来直往不擅谋略,今日才发觉是奴家错看了。”
“大人何以这样说呢?”李千沛心里一紧,以为他看出了芷欣与自己的关系。
“陛下想不到的事,皇城司要替他想,陛下来不及想的事,皇城司要提前想,这份诏书下得这样急,郡主又求得这样恳切,芷荣看不出来对你有任何好处……”芷荣顿了顿,“原来,郡主并不是在为自己谋划啊。”
原来不是芷欣的事,她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笑着问:“我与公事大人没有什么仇怨哦?所以这件事情上,大人没必要跟我过不去,对吗?”
芷荣表情变换几次,躬身对着王府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