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因为他们刚刚发现了一部分真相。”
李弥完全变了。
好像经历了一场不堪婚姻的人不是欧阳瑞玥而是她,身量清减风情渐显,以前爱穿的紫色绿色也换成素白赭石,头发短了一截,头上别了两朵夕颜花,想来是一大早去花棚摘的,这季节没有夕颜,李顼知道姐姐喜欢,特地在晗蕊宫搭了个温暖的花棚。
瑞玥脱去外袄坐在公主闺房里,看着她抬起的胳膊上一道像爬行动物般的粉红色疤痕,一直蜿蜒到袖子深处。
瑞玥忽然意识到,曾经那个圆脸娇憨的公主,在自己那兵荒马乱的婚姻存续的短暂时光里,也生生从自己的皮囊里蜕变出另一个新的人。
只是这段时间里面,自己太过于投入而疏于发现罢了。
“你最近怎么样啊?”却是公主先问的,她伸手摸了摸瑞玥头上的白花。
“公主指什么?丧父还是和离啊?”因为奚临甜甜的炸糕,瑞玥今日心情不错,语气还是很好的。
“哟,能这么说就证明还不错。”公主坐到她身边,“我这才一回宫,黎大娘子都递了两张帖子来了,”说着拿起茶案上的花纸笺,走到门口的火盆面前,“说想进宫来给我请安。”
纸笺从公主指尖落入盆中,燃起一朵明黄的火焰。
“公主也不必考虑我的感受吧,毕竟黎大娘子是漳王之后,也算是皇室的亲戚。”
“若干年前的事了,”李弥眼看着那两封帖子烧干净,“她来,要么是想给女儿求婚事,要么给三儿子求婚事,无论哪一个都是痴心妄想。”
一个想当皇后一个想当驸马。
不知怎的,瑞玥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公主这样给自己出了多大一口气啊。
“谢谢。”她轻声说。
“什么?”公主扭头看她。
“谢谢公主。”
“再说一遍,听不见。”李弥也笑了。
“谢!谢!公主殿下!”瑞玥大声说,走到公主身边,两个多年来既攀比又依赖、既吵闹又体贴的异姓姐妹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对了,”李弥想起了什么,“今下午我请了董严宜来,准备好好给你出出气。”
董严宜,首相夫妇唯一的养女,陛下赐婚给了薛二公子薛樯。若瑞玥没有跟薛桅和离,那么她们便是一对妯娌。
“诶……”倒也不是怕见到她,只是瑞玥并不想再与薛氏有多少瓜葛,“不必了吧,董小姐也没得罪我。”
“哟,欧阳瑞玥。”李弥挑了挑眉毛,“大度啊,可不像你哦。不欺负她也可以,你晚上留在晗蕊宫不许走。”
“不行!”瑞玥斩钉截铁地拒绝,又觉得态度过分强硬,“呃,大姐在家,公主知道,女家主,特别是四大氏族的女家主……”
她想早点见到的当然不是姐姐。
李弥虽没见过几次琼瑛,但是却总是听李千沛提起这位女医官,也是明宏深珍视的师侄。随即露出理解的表情,“那好吧,等过了初六,我去跟陛下说,去你府上住一日,给你们几姐妹撑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