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丢掉,晦气死了,全堆在门口烧了!”
天刚刚黑的时候欧阳瑞玥总算结束了今日一天的工作——清理附院。
她与薛桅的和离顺利得惊人,薛氏担心泼辣的瑞玥真的豁出去捅个大篓子出来,便赶在沐星公主回来之前马不停蹄地走完了所有流程。
原来下的聘陪的嫁都还在欧阳府上,也就没有什么退聘的程序了,瑞玥一股脑儿将薛氏用过的鸡零狗碎全部扔出了附院,准备新春元夜当篝火燃料烧了。
母亲卢小青知道她忙活了一天,带了些小吃到附院来,远远的就看见那叫做奚临的骑兵将领在跟自己女儿说话,卢小青心里一紧,脚步停顿,身侧的丫鬟便撞在了她身上。
“哎哟,笨丫头。”她咬着牙骂道,举起手就要落到丫鬟身上。
“娘。”瑞玥听到她的声音,从奚临身前退了一步,“这里灰扑扑的,您怎么来了?”
卢小青的眼光一直在奚临身上似有似无地挂着,直到女儿有意挡住了自己才回过脸来,不咸不淡地说:“晚上你潘姨娘回来,琼,家主说得一块吃个团圆饭。”
“哟,这么些日子不见人,可算还知道回来。”瑞玥这话说得有些大声,是故意将卢小青的注意力换个地方。
“你可不能犯糊涂。”卢小青抓住自己女儿的手,眼神犀利了几分,“公主说让你得空去宫里陪她,估计是想快点给你找个好夫婿呢。”
瑞玥怎能不懂母亲的意思,眼睛转了转,说:“娘亲净胡说,爹爹三年孝期,瑞玥不嫁人。”
这话一出卢小青便知道女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伸手把女儿头上的白花戴正,“这才乖。”又扬起音调笑着对着奚临说,“奚统领,这段时日可是辛苦你了,妾身亲手做了些点心果子,给奚统领尝尝。”
“卢夫人太客气了,都是奚临应该做的。”这看上去冷脸的列缺骑精锐,经过数日相处,说话倒是好听起来。
“那个之前你们打伤……”
“不用谢。”
“……”卢小青原本想说你们玉字军打伤了欧阳钊,现在他在外面到处唱衰欧阳琼瑛,你们是不是该负点责任,没想到这话被生生堵了回来,她一口气滞在心口出不来,脸色就变了,把小食盒塞到奚临手里,“剩下的你们收尾吧,我先带瑞玥走了。”
怎料她这边才刚刚转身,奚临又说:“玉字军只护卫欧阳氏周全,收尾的事我们不做。”
瑞玥低着头笑了,眼睛亮闪闪的。“好了好了,我们先走了。”说着,在卢小青恼怒之前挽起她的手臂,与奚临点头道别。
走了几步还没出附院门口,卢小青停下来,训斥女儿,“你啊你,这才成亲不到两个月就说和离,我依你的,你以为你还是姑娘家吗?”
这个话瑞玥就不爱听了,把手从母亲臂弯里抽出来,说:“他薛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首鼠两端,哪里热往哪里贴,您能忍,我忍不了,欧阳氏忍不了。”
“哎哟。”卢小青被她一激,火气就上来了,一把推开身边的丫鬟,拉起女儿走到隐秘处,说,“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你以为你大姐是你爹吗?那王老头不会死吗?你姐是在朝中任职了还是跟皇帝有过命的交情?欧阳氏的大运到头了开始走下坡路了,娘不就是想你嫁得好一点,以后生活平顺些吗?”
确实,欧阳琼瑛与欧阳铖最大的不同并不是男女家主之别,而是欧阳铖身居高位,手里握着许多人甚至许多家族的前程,眼里看到的是寻常人看不到的视野。
“娘,我与大姐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姓欧阳,我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欧阳氏坠落。”瑞玥定了定,又说,“我们的孩子只能姓欧阳。”
卢小青一惊,这句话的意思是……只会招赘了。
可是招赘能招到多么显赫的门楣吗?薛氏蒲氏这样的氏族,即便是认了祖宗的私生子,也不可能入赘。
“哎哟娘,您就别操心我了,您不是自己都说了吗,沐星公主还惦记着我呢,有她在,随便给我剩点什么都够我的了。”瑞玥担心母亲说着说着就拐到奚临身上去,急忙推着她出院子,“潘姨娘前两天不是捎口信给您让您盘算家产吗,今天回来指不定就是分家的,您先应付好这头吧。”
潘氏又是另一个大问题了,卢小青叹息一声,眉毛拧出花来,又想起欧阳铖在的时候,王辞死后十几年也没做上填房,这十几年的时光依然无法取代王辞在夫君心里的超然地位,她顿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了。
收拾附院惹了一身尘埃的瑞玥快速收拾了衣着妆容,想着不过是几个姐妹姨娘一起吃饭,似乎也不需要那么隆重,清清爽爽地去厅堂,才一进门就愣住了,不是说……家宴吗?
坐在欧阳琼瑛身边的青年男子是谁?
忽然有了点拘束,瑞玥规规矩矩坐到了母亲身边,用眼神询问什么情况。
自从回府居住之后的琼瑛,一改之前王英大夫的形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