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匡银鹤猛地咬到了舌头,却看到李千沛挑起眉毛,徐一品在手心敲打着扇子,两人皆等他回答。
“白相听到了啊,匡将军要入玉字军编制,不带翻悔的啊。”李千沛笑着说,“匡将军给边军发个军令吧,白相盖个枢密院印给加个星级,嗯……三颗星如何?”
之前还是一口一个白老头,这会就是白相了?
匡银鹤明显还是与她接触得太少,一来一去之间着了道,虽然他是真心要与李千沛去北境的,可是要他匡家军改名换姓却是不行,他情绪涌上来,连连摇头。
“匡氏边军现下有多少人?”白果果转到沙盘的另一侧,在大裕的西南,有几处成团的禁军,还有就是匡氏的牛头旗。
“四万余。”
“匡将军准备带多少人北上啊?”
这个问题匡银鹤好像早已想好了答案,立刻回答道:“末将上京之时,已经吩咐好家中孩儿,若需要提兵北上,军中三十岁以下的全员出征,约有一万八到两万两千人。”
玉字军此次征招的年龄限制是三十五岁,对于退役的老兵,放宽到四十三岁,李千沛手里只有列缺骑三十人能保证全员三十岁以下,她非常清楚两万青年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强劲的助益。
“对了,还带着乌蒙马,不用给我们配坐骑。”匡银鹤见几位都没接茬,又补充了一句。
乌蒙马是甸州特产的马种,已经有上百年的驯化史,甸州边军的骑兵都乘骑这个马种,特点是花色复杂、短小紧凑、耐力奇佳,李千沛少时与天师游历甸州,当地人普遍个子不高非常适配这个马种,山路崎岖难行,乌蒙马负重跋涉百里是常事。
后来她有了墨雨,长时间看习惯了云州烈驹的体格,再遇到乌蒙马只觉得可爱,府上的小驮马便有一半的乌蒙血统。
“马?有多少?”她问。
“这是什么问题,有多少兵就有多少马啊。”
四十多个营的短腿骑兵?!
她一想到这里就快要憋不住笑,鼻孔忍不住开合,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佤族将军看不懂她这个表情,试探着又说:“兵器我们自己出,你给我们配黑甲,总可以了吧。”
“不,不行。”女将军一挥手。
“袁千沛!”匡银鹤大喊一声她的名字,两人皆是一震,“不,不对,是李千沛。我……”他当年在禁军当营长的时候,不知道这样大喊过多少次袁千浪的名字。“我说你不要太过分啊!”
“我说不行是指无论是兵器还是黑甲,玉字军该有的匡家军一样不少,包括粮饷皆是一样的标准,只是……”李千沛毫不在意对方叫自己袁千沛,“只是甸州士兵体格小些,军备仓里现成的甲恐怕用不了。”
“这还不简单,让军器监赶呗,白相一纸调令的事。”徐一品接着话往下说。
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匡银鹤总算回过点味来,低头看沙盘里自己无比熟悉的西南边陲,甸州金州和帝京,地理位置是一个三角形,匡家军由甸州出发抵达金州的时间比到帝京的时间长不了多少。
“不行,不能来帝京。”他的手指将牛头旗向北推,穿过亭州到达梓州,“金州已失,梓州才是大本营和生死线。”
匡银鹤也知道金州已失?李千沛看一眼白果果,老头一脸没有表情的表情,她忽然意识到,今日自己与匡银鹤之间……是他搭的桥吗?
梓州,大裕最大的内陆州,与八个州接壤,虽然穷,却是李氏皇室的发源地,还有可以属于任何人就是不属于梓州自己的乌金矿。
“梓州……”那个牛头旗孤零零处在帝国的腹地,再往北一点就是群魔乱舞的六部旗帜,“梓州与金州边界还需先行部队去查探和协调,派谁先去呢?”
“不必想了,我去啊。”
梓州禁军统领黄奎站在门口说。
“门开着呢,我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