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显(1 / 2)

李千沛捧着手里的匣子,与她当初交到枢密院时的别无二致,她抽开盖子,看到润泽的石头在暗处带着独特的荧光。

“啊……”像是就别重逢的恋人发出的第一句感慨,她差一点就要学阙蓝掉出一两颗眼泪。

淡黄色毛茸茸的荷包躺在军印与匣子内壁的缝隙里,她拿出来在手里一捏,感受到里面折叠起来的纸张。

“这……”阙蓝走到她面前,打开羊毛毡缝制的小荷包,从里面取出的当然是他的身契。

一年多前的秋分,他在孔州开平城的东庐王府内,将自己唯一的筹码——身契——当做生辰礼物送给了女将军,她曾告诉过他如果要离开,就去印信匣子里拿身契,即便是后来他有意在露水河与她分别,也没有带走。

粗心如李千沛,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找到阙蓝的身契,竟然完全将此事忘记。那白老儿,保管军印的时间不短,定然是知道身契存在的,怎么……他居然没有作怪?

她的心海一动,转头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除了地上残雪车辙证明他刚刚来过,一切都好似很虚无。她恍惚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这老头想还她的原本就是身契,军印只是顺带的事情。

“玉龙记得去年秋分时的情景吗?”阙蓝打开那张布满折痕的纸,“我去大关氏那里骗来了黄鹤给你,我猜你要说我借花献佛,然后……便给了你这个。”

李千沛收回目光看着他,点了点头,她后来才理解阙蓝当时的赌徒心理,明明口袋里仅剩的十几个铜钱还能换三顿饱饭,却一股脑儿在攧钱的赌局里全压上了。

为自己赌一个可以避难的靠山。

李千沛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了他一手‘纯成’。

“所以,后悔了吗?”她问。

阙蓝耸耸肩,“奴家又什么好后悔的呢,该后悔的是将军才对,毕竟是将军先……”

她走近一步,问:“先什么?”

“第一次就打我!第二次就烧我交子!刀架在我脖子上动手动脚。”

李千沛一窒,想起两人初识之日被小驼背下了药,那手就差没伸到他裤子里去了,她嘴硬反驳:“那说明……说明。”

“说明什么?”他追着问。

“你那时候害怕吗?”立刻转移话题。

“害怕呀!”仿佛等这个问题等了太久,阙蓝回答得甚至有些畅快,“可是后来在东庐王府,你拿着鸭腿到我床上来了。”

“鸭腿?”

她与大关氏喝酒喝到醉醺醺,举着鸭腿来他房间,借着酒劲耍无赖,缠得他似有火烧冲动不已,在那之前一两年间他被无聊倦怠的酒仓工作所耽,以为自己再也不能……身体总是更诚实,他身为倌人深谙此等道理,正如同她不知道为何老是摸他一样。

只是这件事情在她酒醒之后全然忘记,他便无从说起。

“对,第二天你就忘了,我们的第一个亲吻。”

被他这么一说,李千沛再次觉得可惜,踮起脚快速亲了他一次。“那时候觉得你身上酒曲味好闻,后来渐渐就淡了,许久没有闻到了。”

“那走吧,去邀月楼染点酒曲味。”他舔嘴角,尝了尝这个亲吻的味道。

转头看一眼袁氏旧宅黯淡沉寂的门楣,李千沛举起手里的军印,“爹爹,娘亲,哥哥,看见了吗?”

女儿也不算太令你们失望吧。

“不如,”阙蓝见她目光闪闪,“进去说?”

“这门……怎么进去?”她有些疑惑。

“我有钥匙啊。”阙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长长的黄铜钥匙,“侧门的。”

“你哪来的?”

“芩姑姑给的。”

“为什么我没有?”

阙蓝不置可否,说:“你连自己府上的钥匙也没有啊,我也有。”

“……”

两人走过直道来到正堂,那块写着“济拔颠危”的牌匾反射了门台的光亮,在一片肃穆寂静中依然看得清晰。

阙蓝拉开了门,即便是第二次来镇国将军府,开门瞬间的气息依然令她悄悄地握紧了右腰悬挂的匕首,玉字军满堂忠烈皆瞩目于她。

她举起手里的军印,在庄严之中没有一句言语。

“走吧。”大概是心里的话讲完了,她对阙蓝说。

两人原路退出正堂,阙蓝低头拉好门,轻轻地嘀咕一句:“我记得白相公说,瑶夫人出嫁前大将军称呼她为三娘,玉龙当初给我讲的故事里,你是余幺妹,她是余三娘,对吗?”

“对啊,瑶夫人一直都叫三娘。”李千沛歪着头看他,不知道他要问个什么。

“那,袁珏将军是长子,玉龙还有叔叔吗?”

李千沛摇摇头。

“那就奇怪了。”他皱着眉,“袁珏将军与瑶夫人是亲兄妹,那瑶夫人该是二娘,他们中间该还有一位。”

李千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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