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津葳牺牲的桥段,见女将军有些迟疑,便换了个方向问道:“海战的计划都是徐大人制定的?”
“对,他给每艘船编号指定船长,抄录作战计划,担心行船颠簸造成更漏计时不准,又是晚间不能使用日晷,便为每艘船配了沙漏与更香(一种带有刻度用来焚烧计时的香)两种计时。包括航海图、仙州海岸线的纵深等等,无不要求九十多位船长烂熟于心。”
她只是陈述事实,单单这样,便已经令成薇瞠目结舌汗毛倒立。
阙蓝已不是第一次听这段故事,这次再听到,却有些后悔先前自己说出来话,他不该暗地里拿自己与徐一品作比较。
“伯衡于我……是无法割舍的一部分生命。”李千沛拍了拍成薇的肩,“有机会再给你讲,十六岁伯衡初次领我入军营,第二天我被津葳打断一条胳膊的故事。”
“将军挨……打?”
“我就不挨打了么?”李千沛倒是不怕丑,提高了音量反问,“去年在崇宣城菡萏居才挨过一次暴打,不仅被扇耳光,还滚到睡莲湖里了。”
“……”
阙蓝与成薇俱是无话可说的沉默。
“喏,就是他打的。”她下巴朝前努了努,指向在湖边看人杀鱼的白衣花魁。
白芷汀只是那样负手立在水边,垂头看被湖水带走的血污,就自然构成了一副惆怅的图画。
“不过现在知道他是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家,挨打就挨打吧。”李千沛说得大度,冲着花魁喊道,“喂!快告诉我你所求何事?”
水边一排做活计的男女老少都转过头看白芷汀,耳朵拉直了等待他的回答,在镇上消磨了许久的白氏家主,每日晨钟时上山暮鼓时下山,四个月来雪雨风霜未见停歇,他所求之事,定是了不起的旷世宏愿。
“……”花魁目光扫过阙蓝成薇,最终与李千沛相遇,“只能你一个人知道,也早该让你知道。”
众人失望的叹息震耳欲聋。
“早该?”她疑问。
“小鸾,我能借走李玉龙两刻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