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1 / 2)

从金州南下回帝京,最快的路径便是从北至南直穿梓州,进入帝京直隶属地,然后进京。全程约四千里,急行军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梓州,大裕最大的内陆州,与柏州角州组成大裕东三州,在东南西北四大区域中只能排到末尾,若不是百年前在梓州发现了大量乌金矿(煤矿),恐怕梓州早已被北三州分割走了一大部分。

在角州之乱以前,东三州的存在感完全寄托在乌金矿上,除了帝京与南三州对于乌金日益增大的需求量,就是每年矿场里发生的数不尽的坍塌与爆炸。

即便是每年都有成百上千人死于矿下,依然不能阻止朝廷每年不断的开矿要求。

除了乌金矿,梓州于整个大裕而言最至关重要的地方,在于一个叫杏坪县的地方。

二百三十年前,开国太/祖皇帝李昀烈还是前朝皇帝倚赖的大将军,封地便在杏坪县。当时不到而立之年的李昀烈由梓州为起始,集天下英豪于帐下,先往东,再一路南下,最后在帝京斩首前朝储君羽南烬,前朝最后一任君王羽洪吓死在宫闱之内。

关于李昀烈在杏坪振臂一呼而群雄响应的具体过程,亦被后世编撰到《太/祖开国史》、《杏坪英雄传》、《大裕编年史》等书籍内,除此之外在民间也流传着无数关于那段峥嵘岁月的传奇演绎。

只是志传野史不会尽是正面歌颂,许多历史暴戾的侧脸都在野史中口口相传,两百年后依然能揣度其中一二。

相传李昀烈尚在襁褓之时,因双眼紧闭不睁而被医生断定天生目盲,作为杏坪县公的嫡出世子,这样的残疾是非常丢脸的。于是县公便将幼儿丢给嬷嬷带到李氏祠堂抚养,权当没有这个孩子。

而幸运的是,这位嬷嬷因为早年丧子终生未育,对婴孩万分上心照料入微。李昀烈一周岁之日,扶着祠堂门口的石鼓跨出了人生的第一步,出了那个门槛,小孩像是获得了自由的鸟一样开始东倒西歪的小跑,因为看不见前路所以一直在摔跟头。

等嬷嬷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乡路上摔得鼻青脸肿,嘴里哇啦啦说着只有嬷嬷能听懂的痛呼,嬷嬷将他揽在怀里似被刺穿了心肝一样疼着,拿丝绢擦去他紧闭眼角流出的泪水,忽然,一周岁的孩童睁开了眼睛。

那是嬷嬷以往三十几年都不曾遇到过的眼眸,黑色的瞳仁里流转这一圈一圈的金光,像是黑色的瓷缸里两尾头尾相接的金鱼,金鱼嬉戏着将水波激起荡漾的涟漪。

“呀……小世子睁眼了!”

她举着手掌在李昀烈眼前轻轻晃动,那黑瓷似的眼珠随着她的手左右转动,她高兴极了,立马起身就要抱着小孩去县公府,走到门口却犹豫了。

她失去过爱子一次,这一次……也要失去吗?

她呼唤着年幼世子的乳名竹子,问他:“竹子要不要离开嬷嬷?”

幼儿因为白日受了惊吓,此刻从她怀里挣脱,跌跌撞撞地往祠堂里面跑,说什么也哄不出门了。

嬷嬷便心安理得地将他留在了祠堂里,后来几年李氏祭拜祠堂都有意让李昀烈躲开,或者在眼睛上缠着绷带说是郎中治眼睛的法子,就这样躲躲藏藏到了五六岁大。

李昀烈人生的第一个节点,便在此时,县公府宅斗亲生母亲与亲生弟弟被庶母毒杀,他在祠堂躲过死劫。嬷嬷听闻此事之后决定将他眼睛的事彻底瞒下去,甚至想过自己动手刺伤他的双眼,始终心软不曾下手。

后来李氏族内的争斗愈演愈烈,嬷嬷担心最终还是不能保全李昀烈便私自带着他离开了梓州,不远千里投靠了在帝京的亲戚。

前朝末年选才制度腐朽,整个王朝都透出了积重难返的暮年气息,皇帝羽洪只顾着修他的宫阙,对外的羌族也好蒙古也好都只会一味的和亲赔偿,兵权四分五裂,皇帝本人手里几乎没有可以调用的精兵。

李昀烈在帝京长到十几岁,书没有念多少,却学了一身的市井功夫,成天东市西市的替人出头平事,惹了不少氏族子弟,眼看着要在帝京无路可走的情况下,结识了储君羽南烬。

羽南烬手握着帝京一半以上的兵权,若不是他一向安稳,他那位昏了头的父亲早该把王位拱手让于他人了。羽南烬赏识李昀烈的身手与胆识,便将其收入麾下,两人日久成为了肝胆相照的好友,李昀烈也变作了储君手里不可或缺的尖刀。

两人携手平定了前朝末年连绵不断的起义和兵变,最终为李昀烈带来了从三品云麾大将军的头衔,直到他二十七岁那年,杏坪县公逝世,世袭爵位恐将旁落之时他在储君的支持下回到杏坪县,顺利继承县公爵位,势力范围扩大到整个梓州与帝京直隶。

接下来的两三年间,李昀烈积极联络整个北方,包括柏州、角州、金州与孔州各地手握兵权的氏族,甚至以云麾大将军的身份与羌人签订了十年互不干涉条约,那时候他便已经为自己的夺权之路设定好了时间。

之后的种种就如开国史里写的那样,一朝起事,这个孱弱的朝堂已然没有阻挡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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