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1 / 2)

“现在你还有机会,在回去的路上你要是告诉我你爹给了多少马匹,我还能考虑放你走。”李千沛对着伏在马上的希日莫说,她扯出他口里塞着的帽子把上面黏答答的口水抹在少年侧脸的伤口上。

少年闷哼一声,手腕脚踝被鞭子缚着,早就鲜血淋漓失去了知觉。“臭娘们,不仅我阿爸不会放过你,那钦舅舅会用他的铁骑……把你头踩烂!”

“那钦是你舅舅?你母亲是阿荣高娃?”李千沛眉心一动,怎么会是阿荣的孩子。

“你认识我阿妈?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哼,我姓李你说我是谁?你要是再不告诉我你舅舅有多少骑兵,我就杀了你把你的头扔给你阿妈!”

“你是李千沛?!”希日莫极力扭头想在看她一眼,“我阿妈常说起你……”

她心里咯噔一声,她与阿荣那样的懵懂情谊跟她在宫里受的屈辱比起来,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讲的。

“大哥跟我说……我们家给了舅舅三千多的马匹,还有很多牛羊干草。”少年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李千沛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舅舅没问你们要人吗?”

“嗯……我和几个哥哥的伴当都被送去给舅舅了,哥哥们也有想去的,却被阿妈拦下了。”

氏族公子的伴当是非常珍贵的财富,他们大多都跟世子们同吃同住同受教同骑射,连他们都被送给了那钦,那普通牧民家的男丁们又是什么情况呢。

过了露水河,离白云县城不过几里的距离,徐一品驱马贴近,“回小宅吗?”

“不……”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去营地。”

快到营地了,女将军左右看了看,突然“啊”的大叫一声摔下马,在地上翻滚几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棠梨吓得腾跳了几步,一众人纷纷勒停坐骑下马察看,徐一品拉起地上的李千沛,她借着力软趴趴地倒在了他怀里晕倒了。

知交多年徐一品还是第一次横抱这位帝国唯一的女将军,她头发里有一些淡淡的草香,身子结实又柔软。他难得的在心里涌起一股慌乱,不再上马,就这样抱起她往营地里跑。

回到大帐里,徐一品吩咐左右去找琼瑛,他轻手轻脚把李千沛放到卧榻上,她眼皮微微掀动,抓住了他的衣袖。

“玉龙?”徐一品凑近她,语气黏糊糊。

“让所有人都出去,我有事跟你说。”李千沛声音很小,眼睛也没有完全睁开。

“好歹让琼瑛来看看呀,多大不了的事非现在说啊?”他的声音放得极低沉,手指轻柔地拔出粘在她发丝里的草屑。

她猛地瞪大眼睛,依然压着声音说:“徐伯衡老子跟你说什么就做什么,别再碰老子了!”

她之前的种种胡闹他都能一眼看穿,自从见过洛松旦增之后徐一品便偶尔感到乏力,今日她忽然自扎一箭他还未看破其中关节,又从马上摔下,匆匆忙忙中失了分寸。

他应了两声,挥退了帐内所有人,李千沛这才撑起上身,解开领口露出肩来,她自插那一箭准头极好,扎在了厚厚的皮坎肩里,皮肤上只有轻微的破皮,“你想不出来的计策,我替你想了。”

徐一品盯着她肩头的皮肤双颊一红,对她说的这句话置若罔闻。她拔出的弩箭戳了他两下,他依然盯着她的肩。

“徐伯衡!”把猛地把箭尖抵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你再想东想西,我就让你去宫里给李晟海当干儿子!”

徐一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裆部,马上收回了眼神将脸背了过去,“将军请讲。”

“我不是一个人出去的,阙蓝不见了。”

“他该不会……”

她捏紧了拳头,想到河谷里追云部连夜的迁徙,也万分担心起来,侥幸手里抓了个希日莫。 “嗯……派人去找,眼下你就跟将士们说我中了毒箭,伤很重。”

“这就是你的计策?”

李千沛目光动了动,说:“对,最重要的是先拔营往南走,虽然还不明白把我们留在这边做什么,可是这浑水我们趟不起。”

“白相手腕,一定有别的打算。”徐一品想转过头看她,发现她的衣服往下一滑,肩膀露出更多,连忙转身坐正。

“枢密院削我兵权,这次就重伤回去,交了兵符给他,等这边打起来了,我要他白老儿亲自把兵权还给我。”她想起阙蓝之前说过的话,“津蕤琼瑛不憋屈吗?你不憋屈吗?”

“不过,”徐一品迟疑一下,“朝中也不是只有咱们一家会打仗,也未见得一定吧。”

“那不是更好,你是过不来太平日子吗?”

就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前,阙蓝才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在太清镇过一生,朝中若是不如意,这样的余生该是最好的。

“今天那个孩子是?”

“哦,对。那个小孩是朝洛蒙和阿荣的儿子,那钦的外甥,他说他们家给那钦送了三千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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