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不想折腾,不去了。”
他的耳朵向来灵光,几包薯片的声音就能听出来
“在超市啊”
“嗯”
“少拿点可乐,注意你的牙”
我的手正触及货架上可乐的铁罐,有些心虚,但是虚张声势,“知道太多会被我灭口”。
我又想到前几天的那通电话,“郑欣怡结婚三月要办婚礼,我要去当伴娘。”
“是好事。”
“嗯,可是我们这里过去她那边没有直飞,会在你的城市转机。”
明明他已经不在这里,我还是习惯性说是我们这里,总觉得他其实没有走,只是这些年没有见到他。
“你有没有时间,请我吃饭啊”
“你订好机票把航班发给我,我来接你”,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其它情绪。
挂电话前,他说:“新年快乐,阿音。”
除夕夜收到了他发来的压岁钱,一如往年除夕,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三月初,南方已经在过春天,我落地他的城市,在机场航站楼见到他时,确切的愣了愣。
快四年不见,这些年我印象中的他还是停留在那个少年时期,可是今日站在眼前的林泽,眉眼不再青涩,虽然穿着休闲,也掩盖不住周身散发出的沉稳气息。
长久存在手机那端的他,反而更令我熟悉,眼前见到的人,久别重逢,像是一夕之间从少年人长到了成熟的模样。
林泽,过往十几年来我最熟悉的人,却在我见到他的那一刻,变得陌生。这生出的陌生感,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他接过我的行李推车,问我想吃什么,一切都那么自然,我有些恍惚,像是早年间他来接我回家寻常的一个午后。
我努力的消除内心奇异的感受,故作平常开口,“你定吧,是你的地盘欸。”
“好”
我们来到一家中式餐厅,打开菜单,是上海菜。
等我点完餐后他又补了两道小食,炸酥肉,蟹粉土司,“这家的酥肉和蟹粉应该都是你会喜欢的味道。”
“不怕这些年我口味会变吗?”
“变了的话,那很多东西都要重新来过了。”
何必重新来过,我们现在反正也各活各的,我心中默默呛声,莫名有一股气生出来。
餐桌上我埋头只管吃,确实,酥肉和蟹粉土司的味道都好得让我欣喜,他似乎看见我筷子的落向偏向他点的菜多,嘴角翘起,有些得意的模样。
转机时间不宽裕,吃过饭后他又匆匆送我回机场,途中他问我
“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啊,我哪有不开心”,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今天自己的不对劲。
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到机场地下停车库,向他道别转身正要拉开车门,他扣住我的手腕,“你为什么不开心,阿音,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不是你的错……”
我没有转过头去看他,眼角视线落在他扣在我腕上的手。
他把语气放的柔软,“你要不要,到我这里来。”
我不明所以,“啊?”
身侧的毛孔似乎都感受到他靠近了一寸,我转过头,我的心顷刻变得慌张。
“留下来。”
“留下来干嘛?啃你啊”,我故作镇定。
“你回家啃老,不如到我这里来啃我。”
“我…我有什么理由啃你啊?”
“在我这里,你想用什么理由就用什么理由。”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内心除了莫名其妙和慌张外,我隐隐感受到有些东西在破土。
“我不是说胡话,我等很久了,阿音。”
“你你…你,我…我”,张开口结结巴巴,心脏跳得更加无章法,我的脑子在这一刻里宕机。
当下拨开他的手,抓起包包,逃一样的打开车门奔向电梯,一气呵成。
等到稳住心神,要进安检时,才发现,自己的行李还在他的车上,我懊恼地抓头。
去拿?
不行,现在看到他我脑子还会宕机。
算了算了,不要了,都重新买。
可是相机,电脑,包包,要花一笔钱呢……
正在抓狂,身后来了人,“要跑也要把东西带全啊。”
我硬着头皮转身,接过行李,还是不敢看他。
“路上注意安全”
“嗯”
“你可以慢慢想一想,音音”
“嗯”
“回程给我发消息”
“嗯”,习惯性答应又觉得不对,“我回程才几天啊林泽,不是让我慢慢想吗?”
“抱歉,我总是想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