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魂的滋味,真是许久没有尝过了。”
生吃掉老人后,水鬼咂咂嘴,望向其余的小童:“今天真是有口福了,这么多鲜嫩的灵魂,滋溜……”
那些孩子大部分都才十几岁的样子,闻言,他们哆嗦着挤作一团,像一群被吓坏的羊羔。
身后是嘶吼着爬出棺材的僵尸,前面是漆黑瘦长的凶悍鬼影,前后夹击,无处可逃,他们一个个面色惨白,绝望至极。
水鬼慢悠悠地往前走,他随手一抓,一个瘦小的男孩便捂着脖子惨叫着悬空。
他双腿在空中乱蹬,大声哭嚎:“求……求求你……不要吃我!”
其余孩子也都扑通跪了一地,其中最大的一个少年已有十五六岁,他泪流满满,哀声求饶:“求求您放过我们,我们都是被黄府抓来的孤儿,孤苦伶仃……”
“哟,看着倒是挺可怜的,不过可惜,你们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熏得我鼻子痒……你们还是少装可怜虫了,看得我作呕。”
水鬼冷笑,他生前是鬼修,死后又成了恶鬼,对因果最为敏感。
面前这群小崽子,一个个身上都弥漫着厚重的怨气,那是被他们害死的人留下的痕迹,也是他们身上的业障。
没一个好东西。
少年一愣,随后一咬牙:“大人明察!我们确实迫不得已做了些坏事,但都是为了活命啊!”
他砰砰磕头:“黄府以救济穷人为诱饵骗我们进来,随后役使我们为仆,如果不听话,便要将我们投入花池做花肥!”
水鬼看着这个出头的少年,他的衣服是一群人中最干净的,面色也最红润。
“好,你来说说。”水鬼丢下那个瘦小男孩,一把将少年拖到身前:“黄府是怎么控制你们的,腿长在你们身上,难道你不会跑?”
少年双腿哆嗦,口齿却还伶俐:“我们进府之后被哄骗着喝下花酒,那花酒中有符灰,喝入肚中,便会变成白爷爷的牵丝傀儡,只能受他指使。”
“如果不听话,轻则浑身痉挛,重则肠穿肚烂,我们实在是不敢不听!”
“哦,这样。”水鬼笑笑:“那黄府究竟在让你们做什么?”
少年见他信了,抹了一把脸继续说道:“他让我们到外面宣扬善堂的好处,进来的人有吃有喝,月月有肉吃!而且等我们再长大一点,还给介绍去酒楼和富贵人家打杂,一辈子有事做!”
“如此一来,不止乞儿,许多养不起孩子的贫苦人家都愿意把孩子送来,一个孩子给一吊钱……”
说着,他垂下眼:“我就是爹娘送来的,我生来体弱,经常生病吃药,爹娘说养我太费钱了,让我好好在善堂过活,往后挣钱了,再回家补贴兄弟。”
“行了,我对你的凄惨身世不感兴趣。”
水鬼掏掏耳朵:“那些送来的孩子,都去哪儿了?”
少年指向隔壁院子:“听话的,便与我们一般喝下花酒做仆人,要是反抗……则投入花池淹死,若是女孩,尸身就捞出放进棺材,停在这院中。”
“男孩就留在池中,尸身会腐坏成花肥,滋养神花。”
水鬼才注意到,所有棺材里装着的尸体都是女性,不过大部分都破破烂烂的,腐坏严重。
此刻,大部分的僵尸已经爬了出来,但离开棺材后,她们的眼神只明亮了一瞬,很快又变得干枯死寂,一个个无头苍蝇一般满地乱爬。
唯有最先爬出棺材的那个女尸忽然一声怒吼,扑向石像,疯了一般拿爪子挠着石像,抓得石屑乱飞。
“她是谁?”
水鬼皱眉,这石像平平无奇,身上没有任何法阵,他只能感觉到那些僵尸身上有些术法痕迹,却看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迟疑了一瞬才回答:“这院中除了孤儿的尸身,全都是黄府的女眷,她们死后不葬入祖坟,而是拉到这里来停尸。”
他指向生前容貌艳丽的那只女尸,低声道:“那位,是黄老爷的九姨太,柳徽娘,她是最后一个拉来的。”
水鬼挑眉,黄府老爷的老婆们说是都死光了,竟然都没有下葬,而是搞到这里来了?
他继续问道:“这些棺材停在这里又是做什么用的?”
少年低下头:“棺材下都钻了孔洞,我们需要每日往棺材里撒入白爷爷特制的腐蚀粉,尸体腐坏流出的脏水会流入水道,汇入石像底部。”
“石像手中的石花每夜子时会化作真花,凝出花露一滴,取花露投入隔壁院子的花池,便能保满池神花不枯不腐。”
听到这里,水鬼看向隔壁。
他方才附身在小童身上来到这个院子,没多想,直接毁掉了石像一角,想引起点混乱。
少年说的花池和神花,他都还没看过。
以尸水养花,这是在养什么鬼东西?
他提溜着少年:“其他人蹲在这儿别动,小子,你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