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站在文心观的小院前,她道:“要是有听不懂的话呢,就点点头,记得吗?”
她隔三差五就会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张不愁对此已经习惯,点点头。
他们进来时,偷懒打盹的小道童连忙迎上前来,稽首道:“师父在王爷那处,并不在观里。”
秦姜很和善地冲他一笑,“原来我们来的不巧,本想瞻仰仙师风采,逛一逛府里道观。”
然后摸摸他的脑袋,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糖来给他吃。
小道童十分开心,瞌睡一扫而光,忙殷勤回答:“虽然师父不在,小道可以带二位施主进去一观。”
张不愁:“你……”
秦姜看看他。
张不愁:“唔……”
两人在文心观看了一圈,又在三清尊神像前拜了拜。
文心观只是私观,神像不大,供奉的前厅旁边,就是寅道人起居的静室。
秦姜在门口探头,问:“仙师常来住吗?”
“不常来。”道通回答,“每月不过十来日晚间住下,白天有时来取东西或者小憩,待不了多久的。”
“哦……”她点点头,收回目光,要往回走。
突然趔趄了一下,张不愁忙扶住她。
“我、我头好晕……”她气力虚弱,扶着门框,身体娇软无力,直往前倒。
张不愁惊问,“你怎么了?”
往前紧走两步,秦姜捏住他的胳膊,“把我……扶到榻上躺一会……”
张不愁“……唔……”
道童也被她突如其来的晕眩吓了一跳,忙道:“那便躺一会吧,反正师父不在,我不告诉他就是了!”
于是,柔弱的秦姜被扶上榻,躺了一会。小道童端来水,问:“要不要把大夫请来?”
“多谢,我自小有这样的病症,可能是前两日舟车劳顿,疲累所致。”她婉言谢绝,“休息一下就好,小道长,你自去忙你的吧。”
道童走后,张不愁低声问:“你到底有没有病?你不会居心不良,想偷人家东西吧?”
“这里物件都没几样,一眼看得到底,我偷什么东西?”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又捂着脑袋,“哎……我头疼,你去外面给我守着,我睡一会。”
张不愁带着怀疑的眼神到门外守着去了。
门被带上后,秦姜死而复生,低头一寸寸细查。
她发现个有趣的事情:
床榻干净、整洁,极少有头发丝。
其他地方是不能动的,毕竟她不是真的要偷东西。
于是又在榻上百无聊赖地挺了一会。期间数次张不愁来问:“你好了没?好了就赶紧起来!”
秦姜躺得平平的,以手扶额,“啊……不行,我还有点晕。”
直到误了饭时,到晌午了,道童终于忍不住来催促,“姑娘,不行的话我给你请大夫去吧!我师父也快回来了,这、这……他瞧见了不大好。”
秦姜应了一声,这才晃悠悠地起身、穿鞋、整鬓,又把白色发带在髻上系紧,抚平衣袖的褶皱,解下荷包,重新在腰带上系好同心结。
张不愁实在无语,“你能不能快点?”
她笑眯眯,青葱食指竖在唇间。
嘘。
道童整平床榻,秦姜与他告别,又掏出一小包桃脯给他,以表感谢。
张不愁扶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蹭。
秦姜提醒:“再慢点,我还有点晕。”
又拖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踏出文心观。恰恰巧那头有个仙风道骨的身影往此处来,下了游廊石阶,便要遇见。
她侧过身,假装没看见,对张不愁道:“刚才我突发晕眩,在道长的榻上躺了许久,这事你不要同世子说,我怕他嫌我不讲究……也不要与寅道人说了,唉……我这气血不足的毛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张不愁点点头。
她又道:“……&*¥%¥%…………&¥@#!!&……”
张不愁点点头。
吴侬软语,他听不懂。
秦姜这才转身离开,没走几步,遇见往回来的寅道人,见他牛心发纂,道袍翩然,溽暑之中脸上却没有一丝汗意,微行了个礼。
寅道人回礼,并未说话,两人就此而过。
绣云绣玉已经清扫完,换了衣裳,围着冰鉴把甜瓜埋进冰块里,一边从里面捞冰李子吃,见二人回来,忙张罗饭菜,又问:“咱青虫还要吗?”
“不要了,这筛子抓鸟只能一次。”秦姜道:“鸽子都贼着呢,前些日子是喂得没了戒心,它们吃过一次亏,你再去抓,一只也抓不着。况且若被那些门客发现,没我们的好果子吃。”
闲来无事,她写下一封书信,哼着小曲将它放进一只黑漆雕盒里,又把雕盒藏在绣榻下的床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