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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妄作劳(2 / 3)

“只闻其名,不知其详。”

“《伤寒论》本序就即开宗明义道,‘医者,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话头忽地随即一转,无头无尾道得一句,“试想,若是无法‘保身长全’,何以‘上疗君亲’?何以‘下救贫贱’?”。

沈淙约知其意,一时还未应答,行济已听完脉收起脉枕,又再观他行气色泽,细问了一些其它证候,一如有无发热发汗,有无呕喘咳嗽,是否手足逆冷,是否整夜难寐,是否四肢倦怠,是否懒于言语,是否饮食无味等,随即道出病由道,“病因寒邪袭表,以使卫阳闭遏、营阴郁滞,太阳经气不利,津液失于敷布,经脉筋肉拘紧,气血流通不畅,不通则痛。”。

说到此处,稍稍一顿,言犹未尽地望了沈淙一眼,“若是寻常伤寒之症,治宜辛温解表,升津舒经,以葛根汤主之——”。

振缨听其话外音不免忧声道,“大师的意思是,我家公子得的不是伤寒?”。

行济微微摇头道,“是,也不是。”。

振缨面露不解,行济则道,“劳复之症”。

秦检皱眉问道,“那是?”。

“大凡伤寒将愈未愈时,余邪尚未尽退,元气亦伤败未复,又且胃虚少纳,脾弱不运,此时若不善保其身,善加调养,兼之形神过劳,思虑过甚,而致其病复作者,便是劳复之症。”

之于他们于自家家主、公子的了解,对此劳复症之病由全不意外,只是问道,“依大师之言,当如何调治为好?”又或者,与其说是问‘法’于行济,不如说是借‘大师’之口,行劝说之事罢了。

“若是劳复”行济道,“轻症静养自愈,重者察其虚实,以安神养血汤主之,并以饮食调其营卫,和其脏腑,只待其表里融和,即可平复如故。”。

“如是,便请大师开方就是。”振缨闻言略有些不解,既是不难调治,行济大师何以这般忧色叹息?

“老衲自可开方施药,只——”

秦检以为行济有何顾忌,便直言道,“大师但讲无妨”。

“医家有言,治有病不若治于无病,疗身不若疗心。老衲私以为使医者疗,尤不若使患者先自疗也。”

秦检虽是深以为然,却仍是问道,“此话怎讲?”。

“缘因沈居士此疾,非是一日之病,而是经年累月之积。”行济略一沉吟,继而道,“居士可是时常会有夜中不寐,身痛恶寒之症?”。

振缨即时点头道,“公子自幼便有恶寒畏冷,明发不寐之症——”。

这并非天生之疾,自当有一诱因才是,行济问道,“这症状,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

沈淙只摇首道,“却已记不清了”。

“如此前所说,此之因冬日所受寒邪,中而未发,或未全发,而藏于肌肤之中,一旦遭逢春温夏暑、秋燥冬寒之四时之气,又在因形神过劳、思虑悲愁而致的正气虚衰时,便就极易感发。时时未能根治,岁岁便即反复。”。

行济大师不疾不徐的温缓语调,不知为何唤起了沈淙脑海最深处的一些碎景残片,扭曲的面孔,抽搐的肢体,不暝的双目,以及,那回荡不绝,经久不散,而又历历在耳,耿耿在怀的悲切语句——

沈氏一日不能起复,坟茔一日不得祭扫。

心中虽是激荡未平,表现在面上却只是,双目略地一垂,神色微地一变,转瞬便即平复如常。行济显然注意到了,但见沈淙并无要说的意思,也并不强索,依是继续说完,只在最后几乎以劝诫口吻道,“故凡药之所治,只有一半,另一半,则不在药力,而在心矣。”。

“药能治五行生克之色身,不能治无形之七情;能治七情所伤之气血,不能治七情忽起忽灭、动静无端之变幻——”。

沈淙因这陌生的善意而心内一暖,“大师医者仁心,佛家慈悲,只福有所主,祸有所司,此乃‘天道’,终是难违矣。”。

行济无可奈何地一叹,“纵是天道难违,也请居士于人道上,存心留意。”。

与公子一同长大,还虚长两岁有余的振缨,也在这时想起了一些事。那时方才九岁的他,将将懂事,跟着阿爷预备丧仪之余,为阿爷打发去给老主翁送吊气续命的汤药,远远就听见凄切粗嘎的声色,走近了,从门口小心探进头去,就见老主翁那双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公子的臂腕,不断地说着那句话,公子只冷怔立着,不躲不动,不言不语,恍若钉在了那里一样。

从哀戚的丁宁告诫,到混乱的谵言妄语,直到彻底的无声无息。

他虽是害怕的连陶碗都摔了,汤药洒了一地,却还是屏住呼吸,缓缓走进去,至公子身后,目越过公子左肩,看到榻上老主翁,那张扭曲的面孔,那副抽搐的肢体,那双不暝的双目,立时惊得失了声,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拉着公子离开此地。公子未有任何挣扎,只是任他拽扯出了主屋。一直跑到前院,见到阿爷他才冷静下来,回头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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