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因为这是给他们的,他想要接受。
可若是给他们那父伯的,他实在无法接受。
宽恕,仁爱,之于他们,他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他试图让师兄明白,他们是不会负疚悔改的,“申兄——”。
而师兄的回答让他瞠目之余,更多了无力的绝望。
“我知道”
“事发之时便就知道”
这事不难想明白,安平县界除了博陵崔氏,谁还有那样大的威权来做那事。
当时他去博陵学事司找五师兄出面帮忙时,就请五师兄能事先知会安平县令,学事司将调检诸生今科县试卷案。既是能从保状之上作文章,那考卷之上便更能做文章才是,他想安平县令、县丞就算受人之托不让那三人取中,总还不至于愿为此将官帽丢了,只若提前知会学事司要调检卷案,那便就不会在卷案之上做手脚了。他只要一个公正的结果。
那时五师兄便问过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事是何人作为了,他用未置可否的态度表明了答案,五师兄又再问他,“既是知道,还要管么?”。
“正是因为知道,才更要管。”
还是相同的缘由,他只要一个公正。
不论是为阿垢墇儿,还是申戌。
他不会让乃父的一念之差,成为墇儿一生的遗恨。
无法面对他的友人。
“为兄非是强逼你们必须去宽恕,去接纳,而是不想这怨恨、愤憎毁了你们自身。”
“礼制的桎梏,你们要解,要结,如何决断,全在你们。只须记得,有时结亦是解,解亦是结。为兄不会强逼你们,但为兄的私心,希望你们去——”
他们明白,师兄是为他们好。他们若是不临丧礼,若是不守丧制,他们二人也就为士林所弃绝,更会为舆论所淹没。他们倒不怎么贪恋权欲名禄,只是想帮师兄,不能让师兄独木难支,孤道难行——
“师兄,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