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惊时叹了口气,让这位姐姐知道结局未免太过残忍。
“梁姑娘,”她声音轻柔,近乎安抚,“你也有几日没见到梁方屏了吧?”
“我们约定好七日一见,上次见他还是六日前,明日应该能见到。”梁遇雪提起弟弟,眼神里又充满期待。
晏惊时犹豫半晌,一咬牙:“梁姑娘节哀,令弟他......可能几日前就死了。”
“不可能!小屏他好得很,怎会死呢,不可能!”梁遇雪边说着不可能边摇着头,似又不放心,冲出门去。
晏惊时给许大国施了个沉睡术追了出去。
梁遇雪跑过岁兴巷,穿过人声鼎沸的主街,来到了空荡荡的万年巷。
“没人了,怎会一个人都没有了呢。”泪水流过她瘦削的面颊,于她略尖的下颚处汇聚,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走过暮云城每一条巷子,都不见那个会叫她“姐姐”的少年。
梁遇雪再坚持不住,跪在地上,斜倚着墙大声哭出来。
夕阳西沉,绚丽的霞光布满逼仄的巷子,梁遇雪在满目橙红中闭眼。
沈诏:“她昏过去了吗?”
晏惊时翻看着她的眼皮:“是吧,应该快结束了,走吧。”
—
义庄。
晏惊时给小鬼烧了串糖葫芦和一个兔子糖人,小鬼一手一个思考着先吃哪个好。
“在王府大堂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来这种地方?”王夫人在一旁抱怨,搓着胳膊,白眼快翻上了天,“这是放死人的,待久了也不怕沾上晦气。”
王公子靠在一口棺材上,看着对面闭着眼睛的许大国:“他是谁啊?怎么这么熟悉。”
王夫人打量他两眼,戏谑道:“不就是那个闹翻了整个暮云城的许大国吗,本事没有,成天带着一群泼皮打架,满嘴脏话,竟然还活着呢,真是稀奇。”
角落里的梁遇雪悠悠转醒,晏惊时见状连忙上前:“梁姑娘醒了。”
“这是在哪?”梁遇雪四下张望,看见王夫人二人时露出满眼恨意。
“这里是义庄,我怀疑杀人的恶鬼是令第梁方屏,若是他的话这屋内几人皆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我便将他们接过来了。”晏惊时回头看看,见众人目光都不在这,偷偷从袖子里拿出什么递给梁遇雪,“姑娘拿好,梁方屏不一定会伤你,可难保这几人不会,小心为上。”
梁遇雪将那东西用袖子盖住,偷偷一看,竟是把匕首。
晏惊时将许大国的沉睡术解了,他起来见到所处的位置便破口大骂,众人皆厌烦的堵住双耳。
王夫人抖着帕子:“好了好了,大家在这不都是想活命吗,将就一下得了,看我们都没说什么。”
“你们是谁啊?老子凭什么管你们?再说什么活命,谁敢要老子的命试试看!”许大国大声道。
“呦,连我们家都不认识了?暮云城能有几个王家?”王夫人继续嘲着,“你没事来这干嘛?仙长还得多护着一个,你们俩干脆回家自生自灭得了。”
许大国大怒:“你说走便走?那害人的是谁?说出来让老子会会他!”
王夫人讶道:“合着你还不知道呢,不就是那梁方屏吗,也真是的,我给他家那么多钱,他还来杀我们,真是个白眼狼。”
“梁方屏?”许大国看向身后眼眶发红的梁遇雪,将人贴着墙拖起来,“梁方屏不早就死了吗?你们姐弟在搞什么名堂?是你让他杀老子的?”
梁遇雪不答,只死死瞪着王公子。
她本就坐在角落,王夫人见了她也没正眼瞧,听得许大国说她是梁方屏的姐姐才看过来。这一看吓一跳,梁遇雪的眼神好想要将王公子生吞活剥了。王夫人见状赶紧挡在儿子身前:“干什么?你弟弟是白眼狼你也是?要不是我给你们家那么多钱,你爹娘能活这么长时间?”
梁遇雪不吱声,转过头去看许大国:“不知道,他死了我就再没见过。”
许大国暗骂一声把人往后一甩,梁遇雪贴着墙滑到地上。
晏惊时在外面又布了阵法才进屋。
许大国见她进来欲上前抓她的领子:“就是你把老子弄来的?”
晏惊时往旁侧一闪,许大国连她的衣料都没摸到。
“今夜恐有危险,还是聚一处的好。”
“人家和梁方屏沾亲带故的,能有什么危险?”王夫人斜睨着梁遇雪,话语间阴阳怪气,“我给仙长一千两金子,单独保护我们娘俩好不好?”
“呸,别以为你们有几个臭钱便可为所欲为,”许大国往地上啐着唾沫,“老子最瞧不起你们这种人。”
“用得着你瞧上吗?”王公子不知道从哪来的糖,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依旧懒散,“没脑子的大块头。”
许大国撸起袖子:“说谁呢你,不服干一架?”
“别说了。”晏惊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