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黎明破晓,长悦提着水桶去河边打水,回来就看见房子外面多出一篮子水果蔬菜。
长悦走近竹篮,无奈地笑了笑,篮子边缘上沾着一根狐狸毛,在竹篮上显得有些突兀,村里只有一只狐狸,长悦一下子就猜出是谁放的。
她从篮子中拿出一个苹果,就着刚打来的水洗了洗,然后咬了一口。
那苹果红彤彤的,很甜。
藏在暗处的狐狸看到长悦收了,内心窃喜,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之后,长悦就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浇花。
桶里的水瓢是半个被晒干掏空的葫芦,长悦舀起一瓢水,向那开得正艳的花儿洒去。花儿被水珠压得探下头,水珠沿着花瓣滴下,就像是被人轻抚了一般。
等浇完花后,长悦就敲了敲客房的门。
客房内的风湛没有回应,也无法回应,于是长悦自作主张,推门走了进来。
风湛已经醒了,此时他正趴在书案前,临摹长悦昨日写下的名字。这般的场景令长悦骇住,因为风湛伤势过重还站不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爬过去。
长悦平日不怎么进出这间客房,这张书案是在风湛昏迷期间,为了方便照顾他才搬来的。案上只剩下三大张宣纸,她走进来时,风湛已经写满了两张,正反两面,密密麻麻。
长悦拿起其中一张,字虽歪歪扭扭,但每一遍都有些许进步。可这个“湛”字,长悦皱了皱眉,一言难尽。
也或许是“湛”字难写,风湛就干脆只写长悦的名字。
“你这样可不行。”长悦走到风湛身后,教他正确的握笔姿势。之后长悦还握住风湛的手,带着他一笔一划写下来“湛”这个字。
长悦接着道:“正因为难,才更应该多练。”
当最后一笔落下,一个好看的“湛”字就出现在了风湛眼前。风湛朝着长悦轻轻点头,回想方才长悦带他书写的感觉。
接着他提起笔,在下方又写下了“湛”这个字。这个字虽然还是很丑,却比他之前写的都要好看。
长悦满意一笑,说道:“果然,还是手把手教学得快。”
接着,长悦又带着风湛写了一遍他们的名字:“这几个字你写的都有问题,记住,这才是正确的笔画顺序。”
风湛颔首,就开始自己练习。
长悦又去拿了些宣纸,并给风湛端来了一碗大米粥。
“先吃点东西吧。”长悦将粥放到风湛的手边,又接着说,“吃完我教你一些新的字。”
风湛虽然应下了长悦,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长悦也没有催促风湛,她将屋内的窗户全部打开通风,又稍微改变了一下屋内的陈设,让风湛拿起来顺手些。
之后,她又把院子的花搬来一些,摆放在屋内的各个角落。因为害怕声响太大影响风湛学习写字,长悦就设下了一道法术,隔绝了风湛与外界的声音。
吊篮摆在衣柜上,文竹放在书案上,绣球、茉莉放在窗台上。还有一些长悦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小野草,被她摆放在房门边,以及屋内的角落里。
全部摆完时,长悦拍了拍手上的灰。她望向风湛,想要分享自己的成果,但见风湛仍在专心写字,也就没有打扰。只是安安静静躺在院子的竹椅上,晒着太阳。
风湛一门心思都扑在写字上,当他觉得自己写得还算能看时,才开始吃那碗米粥。
风湛常年生活在水下,平时就吃些小鱼和贝壳,这是他第一次吃岸上的食物。
米粥被长悦施加了法术,还是热的。风湛尝了一口,大米被煮得软烂,特别好吃。他抬起头想要告诉长悦,却发现长悦不在屋内。
房门大开着,透过门,风湛恰好能看见长悦躺在椅子上。
周围的一抹绿意将风湛的目光重新拉回屋内,几盆绿植被长悦精心摆放在各个角落,显得生机勃勃,看着这些绿植,风湛的心情也变得更加舒畅起来。
喝完粥后,风湛就扶着书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两步一踉跄,胸前的伤后如烈火焚烧般疼痛。风湛强忍着痛感,艰难走到了房门前。
屋外的花更多,离风湛最近的,就是那棵桃树。如今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院中的那棵桃树开得绚烂,花瓣也吹得满院都是。
远处简易的围墙上缠着一藤凌霄花,此时花期还未到,几根新长出的枝蔓垂在地上,如同一幅画一般。
院中有一个石阶,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花盆,盆中栽种着各式各样的植物。风湛注意到石阶上面有几处地方空着,或许长悦就是将那里的花,放在了屋子里的。
不仅是这些,院子两侧还长着好看的野花。
长悦隐隐听到身后有声响,缓缓睁开双眼,她回过头,看见风湛扶着门框,强撑着身体。
“你能走了。”长悦惊道。
风湛点了点头,可下一秒,他手底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