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仲(1 / 3)

那二人才到恭州,泽婉夫妇便也到了,不过两人都吃了一惊:那夫妇二人前是高高兴兴出去的,今才数月不见,泽婉便仿佛老了十几岁。他们银钱充足,路有接应,纵车船颠簸也不致于让她亮润饱满的脸庞变得暗淡,那本不算富态的腰身也如缩水般小了几圈。烈风虽衣着干净,却胡子拉碴,可见心里也不安乐。

“……海大哥,”泽婉见他眉肃,便轻松地笑了笑。他不吱声,只将她的手放去桌上诊起脉来。那脉搏时强时弱,示有心衰之症;面诊髻疏,可见心神劲耗,双虚纳差。后他又诊了烈风,还好。

“海大哥,我只是上了些年纪不经远途罢了。”泽婉笑言。“以后可万万不敢出去了,尤其是乘船,生生呕了几日呢。”

这正常。不是在海边长大的孩子,晕船是正常的。“……可是事有不顺?”他淡问道。

“顺利的,还见了很多故人,心情特别高兴。”

“好。”可他的心仍悬着:泽婉一向身体健康,无甚忧虑。将烈风额前的几丝乱发理顺后他说:“好好睡一觉,晚饭后我给你剃须,这都不好看了。”烈风点了点头。

“泉州怎样,码头有没扩大?”后削落着乱发时他问去。

“扩了。民生安宁,热闹非凡。”烈风说。“这次去泽婉见了些故人花了些钱,其他没有什么。”

“可是太思念孩子们了?那些衣物幺儿应该收着了。”他便说。

“许是的,不过当日听来人说孩子们都很健康她很高兴。”

“嗯。”入夜阿忠熬了人参鸡汤,便监督着两人喝了一些。几天后,泽婉去见了一个人——进宝。而进宝,已在他们落脚时如做贼般去偷看了一回。

那实在是人群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老头儿:衣着简素,皮肤浅痕,身形较前瘦了很多,显得个子小了。——也是茹素的缘故。可他的举止和眼神没变,仍是当年那树下的样子。岁月让他们都变成了老头儿,过往聚成了白发和皱纹,可他知道他们的心仍和当年是一样的。

后闻他没回北山而是向江南而去,他心里又鼓了起来:年节将至,没特别重要的事儿他不会在外!那有什么事儿呢?他马上去了贤儿的客栈,得知他还没有回来。

此时,远在泉州码头的博贤正带着几个伙计着脚夫装扮,混在一群工人中帮各个出海的老板上货呢。这个近不惑之年的孩子,性格和模样几乎是当年金老爷的翻版,只清瘦些。泉州码头,近年因陶瓷外销巨大,让泉州德化和相邻的江西景德镇天下闻名,且福建又盛产茶叶、粮食,水路通络,引得众多外商慕名而来,商业热火朝天。

生产力的发展意味着岁月的安定和百姓生活质量的提升,如铁锅的普及让食物从单纯的烤炖到清蒸焖炸的自然过渡。所以当居所、衣食得安稳后,人们的精神水平也提升了起来。景色旖旎、流水清悠、衣着鲜丽令人目舒愉悦,那生活中相关的小产品也一一被汰旧换新,陶瓷便就是这时从官家富户的专用走进了寻常百姓家。

景德镇陶瓷烧制精细,能釉嵌入山墨水画的图案,高雅而大气,且手感光滑不会变色,名曰“青花瓷”。——很得富人喜欢。泉州德化烧制的杯盏瓷碗纯白透亮,干净悦目,有“象牙瓷”之称。——虽旧得快些但便宜更新快,需求巨大。因此当时的陶瓷制品如盐巴粮食一般户户俱备。又因此二处的陶泥各有特色和珍稀,他地欠缺,外销的量便巨大起来(还有船只因装的太多沉没了的)。

“主子 ,”午时在小店吃着清粥烧饼时,一伙计找到他来。

“主子,这都过半月了,咋还没个影儿呢?会不会没来?”伙计也得了饭食。

“……应是耽搁了。不会。”他说。

“可小的问过几波船工了,海势好得很那,后来的客船也都到了。”伙计说。

“……是吗?”那人抬眼。

“主子,小的斗胆,这东家要的明明是炼铁师傅咱为什么却寻一个做板车的呢?”伙计又问。

“问的好。”博贤将筷子搁去粥碗上。“……古代有一个著名的发明家叫奚仲,他做出了我大中国第一辆马车,故而有‘大禹治水,奚仲造车’的故事。因此他也是我国的车神。因在那制作马车的过程中需要很多精细的技术和工具,所以他们必须不断地去创造、发明,和实验,从而积累了经验。因此这个人能告诉我们有些小玩意是怎么做出来的。”

“原来如此。”伙计大悟。

又等了数日还是未见来人踪影,且台风季又要来临无船回还,他们便估摸着应真是不来了。博贤思虑后通知众人准备回琼州去,于是随大家得了闲便去码头市场里闲逛——打算买些虾仁鲍干和舶来之品回家过年。“二哥——”一伙计看到同行的伙伴眉头紧皱、没心思看买,便问去。

“此事儿没办好,过了年又得大费周折。”那人郁闷地应他一声——是那个吃饭的伙计。

“俊憨哥,可这还好不是上命,而是冯家,主子回去也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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