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东一直和麦大叔住在老房子里,大叔的三个儿子已经独立成户,搬进了新宅。大叔勤劳、宽容,又不拘小节,让他很放得开。每天晚上,他都会和大叔在火塘边聊天,偶尔喝上两盅,然后睡的很香甜。
早晨起来,他会早早去井里打水,把厨房里的水缸装满;偶尔也会在井边发个呆,目光贪婪。
现在黍米已顺畅地即将结果,无需再多费心,所以他要好好地去逛逛这个地方。
这日“圆圈”会议结束后,他和麦大叔回到家里。床桌上,饭菜已经做好。火塘里,浅浅的炭火煨着一壶热水,壶嘴里正冒着热气。旁边还有沏好的茶汤。他知道这一切是燕妮做好的——燕妮是麦多的女儿。以前他听闻南方女孩温和柔软,直到见了燕妮——看到她劈柴上屋檐——才惊叹也不尽然。
“润东哥,你说的那是城市女孩,每天读书写字梳妆打扮嫁个好人家就可以了,咱是乡下,是山里人,不会干活可不行的。”后来她说。
“哦。”他笑道。
还有一次燕妮对他说:“润东哥,给你准备的里衣怎么不换呢?”
“我想着现在旱情,别浪费水。”他说,但说完几后悔了——这是习惯。此后几天里,他心里很不舒坦。
从明儿起不会太忙了,他准备吃过晚饭后就去井房沐浴,换上燕妮给他准备的衣服。吃过晚饭后,他们看见燕妮和一个男孩子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堆东西。
“润东哥,这是小海,先生的外甥。走,跟我们上山去。”燕妮对他说。
“麦爷爷!”小海对麦大叔道。老人微笑地点了点头。
“走吧,润东,燕妮说过你好几次了,只是你一直忙着没有时间。”小海又对他说。
“我还说要去沐个浴……”润东看到小海干干净净的,自己却一身的汗。
“走吧。”燕妮笑道。
“那好吧。”润东疑惑地跟那他们上了山。
在路上他知道了小海和他爹一样,是这座山的护林员,也知道了这一山大树的来由。他们去到小海山下的住所。他惊讶地发现里面竟像一个家一样什么都有,只是它在山脚,单门独户的。才去到屋里,燕妮就熟练的把一堆食物拿出来,他则被小海拖去了半山一个石洞前。
“润东哥,这是皂角、干络和里衣,我在外面等你,不满半个时辰可不准出来。”小海对他说。
“这……”看这些是让他去洗澡的。
“去吧。”小海推着他。
润东疑惑地接过东西,进了那石洞。往里他听到了水声,寻过去发现那里竟有一条小小的瀑布。它从高处的地势流将下来,中途石墙上有几个凸出的石头,让它的水速换变得溅开。“难怪这家伙这么干净!”他心里说。他立即脱得□□,站到那瀑布之下。泉水还带着阳光暴晒的温度,打在身上舒服服的。他任那瀑布冲着身体,嘴里还不时感受到溅进山泉的那种甘甜。此时,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那靠收集雨水过活的生活方式。什么时候呢?他心里说。什么时候家里也能像这里,有干净流动的清水,有劳作之后畅快的沐浴?不,不能想得这么贪婪,有水就行了,充足的流动的淡水!他感到自己落泪了,伤心的落泪,虽然它们已被冲走。
不,要改变!最后他说。只要付出努力,一定会有希望的;先生说过,他还会去。他要做的,一定就是这个了——为了水!为了给他们充足的水源。想到这里,他又希望满满,便愉悦地走出瀑布,将皂角抹上发丝和身体,并把丝瓜干络涂的泡沫飞满。可惜,皂角在他头上和身上没起一丝沫子。他用瓜络擦向身体,顿觉像掉了一层皮般擦下一层垢泥。于是他反复冲洗,又涂了无数遍,将一块皂角用尽 ,最后看到发丝和皮肤都有白色的泡沫后,他才觉得全身都洗干净了。而且,他的心情也是阳光明亮的。
“小海!”出来他看到在地上睡觉的小海快打起了呼噜。
“润东,你先晾晾,我也要洗个澡。”小海对他说。
“可是,我把皂角用完了。”他有点难为情。
“不用,我在里面放着呢!”小海说。于是,润东坐在外面的草坪上,看着天边金黄色的夕阳,时不时听见小海在沐浴中唱的几句调子……
总有一天,我们也一定要这样的!他心里又说。
回到山屋,他们看到燕妮已经做好了两只烤鸡、几大块烤肉和一些蔬菜,还熬了一锅他带来的小米。
“快吃吧!”燕妮将那烤肉切成厚厚地大片,又将烤鸡分成两半放在他们面前,自己也去撕下了一个鸡腿。
“吃吧,润东,我们都很粗鲁,不必拘泥。”小海对他说着就拿着一半鸡撕吃起来。
“好。”他也放开。
“小海,以后我能不能来你这里?”末了他问小海。
“可以啊。”小海说。“过几月我要成亲了,最近忙的很,不会常在这里。,你要是喜欢就住在这儿吧,只是要注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