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八月,他们都行在路上,慢腾腾地。本来可以全部骑马,能节省一半的时间,但那人死活不干,说屁股疼,不骑。
西北当下已属金国,没有战事,旅途倒也平顺。回到家后,渭和便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昌叔面前,道:“昌叔,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不必,”昌叔道,“家里还有!”
“请收下吧,不过有一半是我敬庵里的,您给道叔安排吧!”济和说。
“……那好吧!”
回到屋里,济和便对那人道:“怎样,我大方不?”
“还好!”对方回答。
“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以前的事儿!”渭和看那脸色,又说,“不过我在山里为你尝药,也算九死一生,咱俩算扯平了!”
那人听后盯着他,神情愕然:还真有你的!
“怎么,不是吗?”他叫起来。
“……我欠你的,那是我的事儿;你欠顺远的,那是你们的事儿,岂可混为一谈?”世宽说。
“那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渭和,生命已经回不来了,不必再提!”
“……好吧,那我向你郑重道歉——我食言了!”
“不用,你真的不欠我什么!”
“……那我答应你,让博贤好好活着!”他急了。
“……还有他的孙子,重孙子,行了不?”
“……”
“你不信我了?”看那质疑的眼神,他怒了!
“……好吧!”
第二天,世宽便给他下了一点迷药,让真武将他带走了,然后他长鞭一扬,向徽州奔去。
“世宽!”数日后的军营里,于大夫十分惊讶,“不是让你回去了么!”
“于大夫,我闲着也没事儿,便又来了!”世宽笑道。
“你呀!”于大夫也笑了起来,“好,来了也好,以后就帮我打理吧,让我也清闲清闲!”
“是!那现在情势如何?”
“这里暂时没事儿,只要圣旨不来,我们还是继续操练、驻守。只是临安,这个年就不好过了,金兵南下,追的很紧,所到之处大肆劫掠,民不聊生啊!”
“我听说了!”
“江南兵少,各处顾不过来,所以百姓们都自发而起,合力抗敌了!不过韩将军已定好策略,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
“那我们……”
“我们严阵以待,以防他人趁火打劫!”
“嗯!”
“世宽,你得空便把药配好,日后我带到江南去!”
“您……”
“我是大夫呀!”
“……不,您让我去!”
“你去?”
“对,我去!”
“我虽然瘸了,不能杀敌,但看病是不影响的。可是,你还年轻……”
“我们都年轻……于大夫,我不是一名合格的士兵,但我也是一名百姓,也能尽微薄之力!”
“……那好吧,等过了年,你就带着药去!”
“是!”
各营里,还有一些兵士旧伤未愈。这次,世宽用了昆仑而来的新药。
这是什么他不清楚,只是根据道长的叮嘱,把握份量就可以了。
他也明白,那结界并不是梦境,那些人也不是神仙,因为他们也需要钱,也爱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此后它便会经昌叔之手到他这里。当然,它们是极贵的!
过了半月,神奇的事儿便发生了:病患们痊愈的非常好,有的还是多年的顽疾!虽然伤口在结痂时还是会有丁点儿微痒,但那是好转的迹象,可忽略不计!
他们痊愈后便加入了训练,能吃能喝,体力充沛!世宽知道——它已经完美无缺了!
回家去?不,他没想过,因为胸中总有一股热情,告诉他必须留下。
这日黄昏,于大夫带着一小兵来到帐里。
“世宽,这是新来的护理兵,我让他跟着你!”于大夫道,“日后需要什么,让他跑腿就是!”
“好!”世宽应道。
“那你就住下吧!”于大夫便对那小兵道,“以后要听大夫的话儿!”
那人点了点头。看大夫走后,他便进帐铺起床来。
“你叫什么名字?”世宽问道。见对方半天没有回应,他便转过脸去。
“阴魂不散!”
“没门!”那人盖上被窝,睡起觉来。
此后这小子便跟着他,每日背箱提药,倒也不懒。
过了些许日子,看病患们都好得差不多了,世宽便将药具沸过收起,封箱。
“营里的事儿办得差不多了,”一天晚上他对那人说,“从明儿起我做饭去。你呢?要回去还是留下?”
“留下!”那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