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世宽穿梭在人流之中,寻着那极负盛名的唐家医馆。他要给书礼寻一个方子,以调理他的暗疾。此外,他还急需一味药材,就是那太白山上超过六十年植龄的野山参。
“海公子,请问是海公子吗”
背后似是有人喊他?世宽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一个家奴装扮的男人正定定地看着他。
“海公子,我是金家的仆人阿寿啊,在书院见过您!”那人抱拳道。
哦!世宽想起来了,是顺远的贴身家仆。
“正是海某!”世宽也抱拳道,“多年未见,顺远还好吗?”
“不好!”那人听了这话,面戚起来,“海公子,我们少爷嗜赌成性,快发疯了,请您去看看吧!”
世宽没有作答。这样的事儿,他不想管!
“海公子,求您了,再这样下去,少爷他……”阿寿哀求道。
“走吧!”
赌场内,人头攒动,喧哗瘟氲,“大”“小”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在一张十来个人团坐的桌前,顺远正死死盯着那牌奴手中的摇罐。
“大!”他向左边推出一张银票,一百两。
“下……”牌奴面无表情,拉长声音摇罐喊着。
“大!”
“小!”
“大!”
……
待客人一番下注之后,牌奴便将骰罐疾速定于桌上,然后缓缓将罐身向上抽走。
“小!”
“哎!”
“中了,中了!”
“好耶!”
在几人雀跃的欢呼声中,顺远的一百两被瞬间收走。
旧局落定之后,新局便又开始了。那牌奴执罐在众人眼前一一现过,表示里面没有东西,然后装骰入内,又开始喊道:“下!”
此时桌前,腰包空了的牌客已无奈离去,剩下的便是赢家,或是想要翻本的输家。他们将赌得更大。
顺远看着手中的最后一张银票:五百两!向渭和借来的五千两,只剩这五百两了。他满头大汗,迟疑着要不要一票赌上。
旁边一人竟大胆地甩出了一千两!顺远看着,决定破釜沉舟,将五百两全部赌上。他手按银票,准备前推下注,突然后领子被人拽起,身体也被拖离桌前……仆奴阿喜见状,急忙将那银票揣入怀中。
“你知不知道,你爹当年开这个布庄吃了多少苦?”赌场外,世宽将顺远扔在地上。那人无力的摊着,像一团烂泥。
金家是北山的豪门富户,金老爷孩子又少,自然对顺远百依百顺。可是,他仍然是个孩子,他仍然要学习,学习以富人的方式,去立足于这个世道。
而要快速、高明的得到金家的钱财,在顺远的身上,也只能用赌博这样的计谋了!
“起来,你给我起来!”世宽上前踢了那人两脚。两个仆人见状,急忙上前拉住。
“世宽,我也知道不好,可是我输的太多了,我要翻本,我总能赢一些吧……”他叫喊起来。
“所以我越赌越大,就是想把输掉的一起赢回来……可是越赌越输,越输我越不甘心……”
“笨蛋,笨蛋,”那人气得又踢了他两脚,然后抓住他的领口叫道,“你知不知道,那些赌客里有内鬼,有圈套,无论输赢,都是做戏,目的就是为了掏空你金家的口袋!”
“啊!”那人惊颤。
数日后,渭和看着桌上的银票,心里狐疑起来。真武上前和他耳语了几句。
“哦,他来了,还打了他一顿!”
自那之后,顺远便变乖了,他整顿了店里拖沓散漫的风气,专心致志的将生意打理起来,渐渐地,那金家布店门口,就停满了商贾富户们的马车轿撵。
世宽也找到了唐大夫,并被告知有几味药材暂时奇缺,让他等上一阵子。至于那野山参,他店里还真没有那么多年份的。
怎么办呢,这里可是京城!他又去访了几家药店,甚至还跑了黑市,都没有收获。
看来,只能向黄叔开口了!傍晚,他疲惫地回到客栈,准备手书一封请人送到黄府,不想有一行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干什么,你们是谁?”马车里,他向一名胡茬男人质问去。那人懒得理睬,便往他嘴里塞上布麻。
在草料房里待了一夜之后,他又被带上马车,然后乘船,上岸,骑马。
“启禀大汗,那小子带来了!”金国朝堂,官员齐聚,世宽被带到堂上。
“跪下!”将官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一脚。
“不得无礼,”皇帝令道,“解开吧!”
绳索被解之后,世宽作揖道:“小民见过大汗!”
“拜见大汗,竟敢不跪!”众臣怒骂。
皇帝举手,示意安静,“众卿不必在意,朕并非中原国主,他自然可行不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