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她眉头紧蹙,伤感万分。
烛火清亮,不时夹杂着几声烛芯炸裂的脆响。此时,墨砚也呆在书房陷入了沉思。父母年轻时经历过太多可怕的事,叔伯们每每提起,都让他听得心惊。
他还记得年少时,为了他的安全,叔伯们将他转了几次手,才逃了出去。那些藏马车草垛,乘船攀崖的经历,他永远记得。待回来时,父亲已经过世了;母亲也常处于半疯癫状态,医治了多年才有所好转。时局稍有安稳后,海家便凭着几个老底,让生计顺利上了正轨。他也娶妻成家,孩子们便相继出世,长大。
这些年,一切尚算安稳!
现在,他思索着那朱红盒子里的玉簪,思索着它的来意。母亲见到它的时候:惊慌,悲伤,掩面而泣。它看来很贵重,像是一份定情的信物。可看到母亲的反应,他觉得又不是儿女情长那般简单。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心里言道:明儿还是找母亲好好谈谈,务必知道一些旧事的来龙去脉,以便应对这支簪子的主人--北山山家。
山家和海家,隔着一座大山,将近八百里。山家世代是小商贩;从祖上挑担担走村串寨,一路积攒到山老爷父亲那一代,才顺畅起来,并购置了田园家宅,档口铺面。
山老爷今年已过七十,却还精神矍铄。他膝下两个儿子早年在乱世中离散,没有消息;儿媳妇们离开时,便留下了两个孙子:子辉和子恒。子辉在衙门当差,是个捕快;子恒学医,以后要开医馆。
看孙儿们无心继承家业,山老爷便把自己的药材店交给管家来和打理。来和是他在路上搭救的一个男孩,如今也快三十岁了。
郎朗夏夜,月如明镜。如往常一般,山老爷伫立在后花园里,抬头仰望着那茫茫星空。这些年,每晚在书房看完账簿后,他都要抬着茶壶,赴约似的到后花园里待上一会儿。
那些星星多明亮啊,和以前一样。在那满月高照的草地上,两个单薄的男孩,看着星空,说着乱世中的梦想:大把的金钱,好看的女子,马车,大宅……
是的,他们都实现了,那是何等美好的时光!
山老爷看着那些星点,眼眶湿润,嘴角微微笑着。但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突又变得凌厉起来,眼里还骤然腾起血丝……像是见到了仇人。
“世宽,你知道吗,你走了我多孤单呀……我们还有好多账没算呢!”他喃喃自语起来。
夜风缓缓拂过园中植物的叶子,带来一丝凉意。这些盆栽大多都是全叶植物,没有花朵,没有艳丽,没有香气。此刻,它们在这柔美的月色之下,已静静入了梦乡!
山老爷向房中走去……
是啊,唯有那天上的月儿是永远无私的。它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无论岁月如何变迁,世间几多沧海桑田,它总是那么公正、温暖地沐浴着世间万物。
北山县衙。子辉正在院内,指导着捕快们练习武术。他大个子高鼻梁,酱色皮肤,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粗人样。
此时,衙内陈师爷正匆匆向他走来。
哎,必是哪个高官又要来了,看师爷急成那样!子辉想着。
“山捕头,辛苦辛苦!”陈师爷看着子辉,满脸堆笑。
“哪里哪里,这都是在下份内之责!”子辉礼道。
“老爷请山捕头到内室一叙!”师爷又说。
“是!师爷,难不成又有什么高官要来?”子辉诧异道。
“非也非也!”师爷打趣去,“指不定是山捕头要飞黄腾达了呢!”
子辉看他说笑,便知还真没什么事。
“师爷说笑了,在下一介粗人,还能当什么官!哈哈,师爷请!”
二人说笑着就到了门口。师爷去做了通报后,子辉便进了客室。
客室里,县令李富贵正和一位衣着不俗的客人饮茶寒暄。从他们的谈话内容听来,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子辉不好打扰,便在门口候着。
“山捕头,过来坐!”倒是客人热情的招呼着他,倒像主人似的。
“多谢先生,在下站着就行。”子辉恭敬答道。
“子辉,你过来!”县令喊道。
“是,大人!”子辉才走到县老爷跟前,恭首听命。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人正在打量自己。
“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归先生,做生意的!”县令对他说,“子辉啊,他这次来要找一些难寻的药材,本官记得你家就是卖药的!”
“是的,大人,我爷爷开了一个药材小店儿!”子辉答道,“但属下对药材不感兴趣,也一窍不通,只怕帮不上先生!”
“胡说,你不是可以问你爷爷吗?”李大人怨道,像是被损了面子。
“是,大人!”子辉只好应道,并转眼看着客人,“不知先生要找什么药材?”
“哦,”客人答道,并递过一封信件,“山捕头,我这儿有一封信,你代我交给你爷爷,他自然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