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谁?
抱着王妃的男人真的是郡王?不是哪里溜进来的登徒子吧?
“老子又不是肩舆!”江洄怒。
哦,真的是郡王。
发怒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又没说你是肩舆,就几步路,你坚持坚持。”凌之妍道,顺便露出一种“你是不是不行?”的询问眼神,江洄自然不可能认,咬牙踢开正房的门,把凌之妍放到床上。
他大爷的,累死了。
江洄暗骂,他脑子是不是打结了才想到抱这女人的?
抱紧了喊疼,抱松了嫌晃。
走快了说晕,走慢了又疑他身体不好。
还一定要绕树荫浓密的远路,因为怕晒黑。
简直是个祖宗。
“江洄。”凌之妍拉拉男人的袖子。
“又干嘛?”江洄没好气道。
“你流汗了,快擦擦。”凌之妍道,指着侍女捧来的汗巾子。
江洄瞥了眼那汗巾,往凌之妍床上一坐,耍赖道:“王妃忘了自己本份不成?你来服侍孤。”
棒槌。
凌之妍心里翻了个白眼。
考虑一番将他踢下床的可行性后,凌之妍吩咐侍女道:“给殿下擦汗。”刚才他帮了自己,而且羁绊点涨了,她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见识。
但是擦汗?
不可能的,她最多允许他在自己的床尾小坐一会儿。
江洄已经认清楚了,凌之妍就是个祖宗,他也不奢望她能高抬玉手给自己擦汗,片刻后,他仿佛没说过先前那话,自己拿起汗巾子,一边擦一边往外走。
侍女们行礼恭送,顺便又眼神交流了一番:看来往后的凌霄居,是王妃说了算。
……
几天后,凌之妍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贴身服侍她的挽秋和闻冬将原主的嫁妆箱子都一一打开,收拾了一番。
原主是远嫁,继母以这个理由没给任何田产,凌之妍看过嫁妆单子,又让人打开箱子核对,每对过一件,都能感受到凌霄居众人颇为同情的目光。
凌之妍从小家境富裕,姑姑和外婆都喜欢搞收藏,爷爷那里也有无数古董和艺术品,就算到了古代,对那些天然的宝石和手工艺品也能判断个一二,所以她很明白凌霄居众人的意思。
她也同情原主。
那一百二十抬嫁妆有一大半都是垃圾,就是那种摆在家里占地方,二手也卖不出去,只能送废品回收站的所谓工艺品。
剩下几十抬,大半是抛货,比如棉被什么的。
日常能用,但是不值钱。
唯一有一点价值的,是那整整八千枚五铢钱。
大烨闹钱荒已久,多数富贵人家都用布帛、金银等轻货交易,也可用粮食,至于钱币,一来太重不方便,二来闹钱荒也确实不多。
然而原主的继母看上了钱币重、占地方的特点,硬是弄到了整整八千枚,打理出这二十抬放着五铢钱的箱子,看似十分沉重、实在,实际上这点钱可能还不够赵太妃添置一季衣裳的。
现在凌之妍的羁绊点已经满足临界值了,她得考虑如何在这个世界长久生活下去。
凌之妍转动着腕间的翠玉镯,冰种阳绿的手镯在阳光下格外透亮。那天赵太妃给她手镯的时候,她犹豫过是否拒绝,但那样的场合毕竟不合适——太不给赵太妃面子了。
这个镯子真的很好看,但凌之妍不能一直留着它,毕竟她总有一天得走。
凌之妍让挽秋和闻冬把嫁妆一一登记入库,不论怎样,她现在手里至少有八千钱的本金,得想想赚钱的事了。
东西快收完的时候,江洄带着李良知从外面回来。
那日敬茶后,江洄一直住在西厢,他日常很忙,几乎不在院中,凌之妍这几天倒没机会跟他说上话。
“殿下。”凌之妍喊江洄。
江洄心里在想方才议事的内容,以为是哪个侍女喊他,没搭理,摆手让李良知应付。
李良知哪里敢,拼命给江洄使眼色。
“眼皮抽抽就去找大夫。”江洄道。
“殿下,是王妃喊您。”李良知继续挤眉弄眼。
王妃?
哪个?
江洄回头,想起来了。
那个害他住西厢的祖宗。
都怪蠢皇帝把他气惨了,他竟然忘了凌之妍的事情。
上次敬茶的时候,凌之妍替他解围,提到过青庐之事,这几日江洄也不时思量补救之法,不过没什么收获。
他想过直接来问凌之妍,但这本是他的过失,也该率先拿个章程出来,才显诚意。
“你这身是旧物?”江洄注意到凌之妍身上的衫裙,样式如何他不熟悉,但明显是半旧的。新妇入门讲究一个新字,鲜少会在新婚未满月时穿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