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姚惜涵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只青玉小瓶。
“宝凤丸”霜翠不解。
“保你日后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这可是顶好的东西!女子生产向来如过鬼门关,有这么个好东西,岂不就是拿了阎王爷的免死金牌?
霜翠忙接过青玉瓶,俯身朝姚惜涵一阵的千恩万谢。
人还未站直,闹哄哄的耳房忽然安静下来,挤在外头的宫女自觉让出一条道,刘禾微从人流的甬道里走了进来。
拧眉四下打量一番,这地方处处都显寒酸,她不愿在这里多待,伸手从菱椿手上接过一个红楠木雕牡丹花的匣子,递到霜翠眼前说道:“今儿是你的喜日子,我没什么可说的,我送你两副镯子,权当是嫁妆。”
霜翠赶忙接过,打开匣子一瞧,金丝掐线的鸳鸯戏水缎面里裹着两副羊脂白玉镯。
这个刘禾微出手当真阔绰。
霜翠瞪直了眼睛,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谢才好了。
其他人也都抻长了脖子瞧,一边咋舌小声嘀咕着:
“刘姑姑触手到底大方!”
“姑姑是富贵相,这点子东西在姑姑眼里不值什么。”
“这算什么呀?你们去宫正司打听打听,里头的宫女太监哪个没得过刘姑姑的赏?”
...
宫女们议论纷纷,话里话外都透着眼热。
刘禾微今日来这一趟的目的正是这个,她这一个月在宫里树足了威望,接下来该到了收买人心的时候了。做奴才的眼皮子浅,哪儿有好处就往哪儿贴,今日把这财神爷的招牌打出去,来日还愁没人为她做事?
眼见目的达到,刘禾微转身欲走。星眸流转,眼尾的余光不经意间逮住了陆晚的身影,她脚下顿住,又朝后退回半步,抚鬓冷笑不咸不淡地敲打道:“人各有命,别瞧着旁人命好攀上了高枝儿,就觉着自个儿也行。宫里的规矩你们比我清楚,谁敢在这上面动心思,别怪我宫正司的板子要人命。”
陆晚自然知道这话是专程说给她听的,忙随着众人曲腿蹲福,老老实实应了个是。
起了身见刘禾微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在她面前驻了足,扬着眉毛淡淡问道:“听说你就要去揽月阁了?”
陆晚最怕她盯着自己不放,这会儿更是大气不敢喘,肃下身规规矩矩答道:“回姑姑的话,今日巳正前便走。”
刘禾微唇角勾翘,虽没说别的,心里却是得意的,皇上到底还是因着那日的事罚了陆晚。
先前宫里的人传的多厉害似的,说皇上一登基便亲自指了她在御前伺候,又说皇上待她与旁个不同...
如今看来,不同或许是有的,毕竟长了这么一张容色出众的脸,多得主子一些青眼也是无可厚非。但也仅此而已罢了,于她还构不成威胁。
想到此处,刘禾微也不再停留。这屋里人多,各色劣质的脂粉气掺杂在一起叫她闻的直皱眉头,手中锦帕轻捂鼻口,转身走了。
刘禾微一走,众人都松了口气,一个个朝前向霜翠道喜。
就这么,一群人热热闹闹送了一程,勤德殿里头一个被赐婚的宫女在众人的艳羡中离宫了。
陆晚瞧着阳光下霜翠的身影,她没穿宫服,初荷红撒花夹袄底下衬了一条菊蕾洋绉裙,远远瞧着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妇人,可就是这样的普通,却叫她生生世世无法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