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2 / 2)

之生意,动而为芽,亦因情也。

若没有司马懿的教导,你一定会像杜丽娘一样。

如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对戏本里的杜丽娘来说,她这一生爱好是天然,柳梦梅也是这漫天春情的一部分。

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

对现代的你来说,柳梦梅可以是换做其他的人和事,你会为七情而生或死,这是你的命运主线。

但刚刚开始朝着这条主轨走去,司马懿和颜欢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正因为颜欢为兄妹情东躲西藏,宁小小为姐妹情而死,你越发懂得司马懿用理学教导你的道理。

不过那时你还小,有些东西理解不了,加上你性格容易走极端,司马懿的死对你刺激很大,学偏了,你师父胡东来只好再用中庸之道教你,一点点带着你入世,领会什么是人生无常。

有一次,你师父带你去一个富豪家里,他们家刚找到抱错的女儿,要你们测算一番,是不是苦尽甘来,好宽这对父母的心。

一个亲生的,一个养大的,一出狸猫换太子,人生境遇大不同,前者自卑又敏感,后者自信又大方。

你师父当然说了一通好听话,又让你去做两个同龄女孩的心理咨询师,好好让她们交流沟通,为了她们也是为了她们的父母。

带你往回走的时候,你师父突然慢慢哼起《锁麟囊》结局的团圆流水。

你那时对京剧是一窍不通,可还是问了你师父这出戏讲的什么故事。

他半得意地炫耀着,他看的可是程砚秋本人演的原版,又可惜当年没有录像留下来。

再讲这出戏,是说一个富家小姐赠与贫寒女子装满珠宝的锁麟囊,后来富家小姐因天灾遭难和亲人离散四方,流落到一个富商家做保姆,却发现富商夫人是当年的贫寒女子,二人重逢相认义结金兰。

他哼唱的这两句流水,正是结局的唱段。

当你师父胡东来最后决定放下执念,解开秘法,不再承受痛苦,他望着你,又轻轻哼着这段团圆流水。

他缓缓唱着:“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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