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觉得这个鱼鳞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而不躲,还是说他就是假象,没察觉出鱼鳞?
沈霜序脑内心思百转千回,被鱼鳞砸到的男人回身,他颇有些诧异的挑眉看着小姑娘:“有魄力。”明明刚才还在他的威压下像只兔子般瑟瑟发抖。
话落,他的身形骤然散开,眼睛却别有深意地瞥了君容一眼。
赌对了。
沈霜序如释重负地松口气,立马过去捡起鳞片,转身面向君容,戒备地看着他。
君容看着沈霜序,面容平静地问她:“妹妹先扔他,是因为我是哥哥吗?”不等沈霜序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妹妹心里能有哥哥,哥哥很高兴。”
此处没有了那个男人,君容的脸上少了之前的那种轻佻的调笑,他上前几步认认真真地端详沈霜序的容貌,像是在透过她的脸在寻某人的影子:“嗯,长得很漂亮。”
如果辛听在此处,他肯定要呛声回去:“我的姐姐当然漂亮了!用不着你来肯定!”
可惜他不在,沈霜序又不知道回君容什么,她退后几步,用鳞片威胁他:“离我远一点,你的同伴已经被我打散了,你也不想落得和他一个下场的吧?”
君容闻言,略微歪着头笑着看她:“妹妹,你不知道吗,他方才是自愿消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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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不知从何时黯淡下来,古怪的阴冷仿佛是要渗进辛听的内体,“听爷。”背后有人唤他。
那嗓音似曾相识,却又似哭似笑的,辛听听得脚步一顿。
他没有贸然回头,竭力回想,才想起那是在他还在遗地时身边跟着的一个丫鬟常喊他的昵称。
丫鬟叫玉星,长他不了多少。以往两人都带着孩子气,说是主仆,不如说是玩伴。
辛听记得玉星说他长大后是定要承他养父的位置的,不如从一开始就叫他“爷”叫顺口,免得以后她没分寸失了礼仪去受怪罪。
可是,辛听不由得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肩膀,玉星明明早就已经死了!
短暂的顿步之后,辛听装作没听见,继续迈着之前的步伐往终点行进,只是汗湿的后背和额头以及紧攥的拳头暴露出他的不安和恐惧。
听不见听不见,夜半走路听人唤,不回头!
真是该死啊,哪个混蛋玩意儿想出的关卡,他最怕鬼了!
“听爷,你慢些走,倒是等我一等啊。”同玉星嗓音一样的怪物嗔怪他,那语气间的熟稔让辛听眼眶一红。
“听爷,这有桂花糕,现做的,尝点儿吧!”
“听爷,等会一起去摘青梅吗?拿点酿酒喝喝!”
“听爷……”
怪物的话语声接连不断,说的却都是切切实实的以往的记忆。辛听眼眶微微湿润,只是沉默着往前走,却没注意到周围的景色一直在重复着。
死人不能复活,甄选从一开始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他在这里不能回头,否则他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这么想着,辛听的步伐倒是越来越快,可背后紧跟的脚步声也快起来。
怪物话语的情绪越来越趋近平衡了,没了先前尖利的嗓音。
“……听爷,徐家有问题,你且小心。”辛听听得一愕,他蓦然转头想去看清说话人的模样,那人却甩袖缠住他的脸,温柔地将他的脑袋转回去,“别回头。”
袖子上的香味是玉星一贯用的香料味,所以先前跟在他背后絮絮叨叨的怪物真的是玉星?还有那句提醒又是怎么回事?辛听一时心乱如麻,他脑袋都急得冒汗。
不对,辛听你冷静,玉星早就死了!他暗暗攥紧了拳头,企图用痛觉唤醒自己的理性。
原本柔软的长袖突然从辛听身后突袭,缠紧辛听的脖子,作势要勒断他的脖子,那嗓音又尖锐地响起来:“听爷,我好孤独啊,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入肺的氧气越来越少,辛听挣扎的力度渐大,可他依旧挣脱不开,反而激怒了玉星,“辛听!你倒风光,是陆行认定的唯一的子嗣,徐家不敢对你动手。可怜我年纪轻轻,凭什么就死的那么凄惨?”
一番激昂慷慨的话说罢,玉星的袖子竟松了几分,她的眼神又开始动摇,时常在清醒和混沌中痛苦地挣扎。
“什么!”辛听挣扎的身体一顿,眼睛瞪大,突然理解玉星清醒时那句“小心徐家”的警告,他道是天底下哪有逼得亲生女儿自杀的父母,原来是徐家干的糟粕事!
可恨!
他们都说玉星是被自家父母找回去要准备定亲的,玉星却不乐意同一个陌生男子的婚约,竟然犟着去投井。
等他从宴会回来,方才知晓她已经自杀了。
但听现在玉星的几番话,作为一个丫鬟和陪读,她的死就像飘散的柳絮,能掀起什么大的波浪呢?徐家又在谋密什么计划?
辛听几番思索下来,玉星的神识终究还是死气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