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特说,“在我看来,您很完美,也很优秀。”
玛格丽特愣住了,她抬头看向了这个年轻的少尉,一双绿色的眼睛因泪水而显得氤氲又湿润,格鲁特被那种湿润击中了心里的某一处,他不明白,这样美好的玛格丽特为什么得不到希普林的爱,她有亮闪闪的金发,和他们一样清澈的绿眼睛,可为什么他的长官非要去喜欢那样一个女人,一个和他们不一样的女人呢?
“其实,长官一直很忙碌,但我想,他如果有时间一定是愿意回来看您的,所以您不必过于担心。”
尽管格鲁特很明白希普林根本不可能记得玛格丽特,但他还是这么违心的说着。
“担心?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长官……长官他真的只是因为忙碌,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呵!不是我想的那样。”玛格丽特嘲讽一笑,“也许都当我是傻瓜,可我很明白他为什么不回来!博尔多克中校,梅苏特少校,他们的妻子都曾去过法国,她们告诉我了,在法国,我们德国的男人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可即便如此,他甚至连一束玫瑰都不愿意佯装着送给我!如果不是因为,不是因为,他有了其他的女人……他为什么会这么对我……”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渐渐低矮,失去希望。
格鲁特看着她,很想安慰她,可是他什么都无从做起。
最终,玛格丽特苦涩地吐出一口气,打开一瓶红酒道:“陪我喝一杯吧,少尉。”
四月的巴黎正是万物葱郁的季节,奥斯曼大道的梧桐将枝叶旁逸斜出地伸展进了公寓的窗棂,而几只法国特有的蓝山雀就在枝头雀跃地跳动。
邱月明在窗旁的妆台前梳着一头黑缎般的长发,这是希普林先生最喜欢她的一点,他对于中国人有结发的说法感到非常浪漫,在每一场淋漓的夜晚,他都会吻过她的乌发,任由那些长长的发丝缠绕在彼此的躯体上。
梳理完后,她用一根飘花发带松松在身后绑起一只蝴蝶结,然后来到厨房煎蛋,烤面包,泡咖啡,熬粥,一天的生活就从早餐开始了。
等到诺伯起床的时候,邱小姐已经完成了一切,坐在餐桌边读起一份报纸。
诺伯不能理解,这个中国女人明明在床上都折腾不了几下,怎么却总能在第二天的早晨拥有对工作的蓬勃活力,还是克虏伯真能给她一种昂扬的激情?
“我猜你一定又煮了蘑菇粥。”诺伯说,那气味太熟悉了。
邱小姐理所应当的舀了一勺吹去热气,即使在遥远的欧洲,即使她已经跟了这个德国男人五年,也没有谁能改变她身为中国人的习惯。
“报纸上写了什么?”诺伯坐下将面包涂抹榛子酱。
“波兰的反叛。”她毫无遮掩地说。
“我猜海因茨.舒马赫已经解决了这件事情。”他毫无悬念地回答。
邱小姐点点头,但一方面她又认为波兰的反叛是毫不意外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西格蒙德那样拥有正统的条顿骑士精神。尤其那位后来居上的波兰总督,曾被称为一个卑劣的伪君子。
诺伯看出了她的想法,道:“你不会也以为去年的那件事情真是德国人干的?”
“没有。”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相信苏联人的谎话。”
关于去年波兰境内隐约传处在卡廷森林发生过一起屠杀事件,邱小姐虽然对一个亲日的波兰没有很大好感,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曾经用那样一种热情去援助中国的德国军人也会变成和日本人一样的刽子手。
“先不说这件事情是不是空穴来风,就凭这些人连个尸体都没有寻找到,就凭这些,你也不该相信。”
“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事情了,毕竟我对波兰也没有什么兴趣。”她及时打断话题。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起了那个苏联小伙子,你还记得他是不是?”
什么?她想了一下,才反映过来他说的也许是维克多,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邱小姐不得不佩服他翻旧账的本领之高。
“想都别想,你这辈子绝不可能见到他。”提起那对烦人的苏联兄妹,诺伯就还耿耿于怀。
“我没有想过去见他,你误会了。”
“当然,他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等我们的装甲推进到莫斯科的红场,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用巾布擦拭了一下嘴角起身套上军装出门去,“亲爱的,这两天我要出访一趟希腊,暂时不会有时间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