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意外。
所以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她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回来后,邱月明看到衣架上挂靠的军装,知道是诺伯回来了,但没有想到今天他会回来这么早。
“你去哪儿了?”
他只是很正常的从身后走出,可却足以让这个姑娘畏惧地躲开,这似乎是那个晚上的后遗症,她有些怕他。
“随便走走。”她说。
“日军很快会攻入武汉,这里不久将成为一片战场。今天会议上你们的政府决定继续南迁,也许会是重庆。”他故意这么说给她听,也许是期望能动摇她离开的决心。
可是她似乎没有在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道:“这是阿丽安娜让我交给你的。柏林来信。”过了会儿,又补了一句:“她明天就会走。”
诺伯接过只是很随意扫了一眼,继而揉作一团丢尽了垃圾桶。
邱月明不太理解。
“昨天陶得曼大使已经给我们发出了通告,碍于日本的原因,要不了多久,我们将全部撤出中国。”
邱月明的心里蓦然一咯噔,虽然她曾做好了所有准备,甚至和他再也不相见的分手,可是当这一切到来时,她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她还是有点难过,尤其现在,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腹部。
“你会记得我对吗?你曾经说过的,就算我回到德国。”诺伯问她。
邱月明抬眼看向他,这一个月来的所有戒备变成了一道道冰冷的防线,可此刻,她眼底莫名流露的柔软消融了所有的冰雪。
她发出一声很轻的嗯。
“谢谢。”
那是在三天后,希普林从繁忙军务中脱身回来已经是傍晚。
他带着一丝疲惫的神色,给邱月明带来了一则不好的消息:“今天下午才下达的命令,为了预防日军来袭,武汉城往东方向的道路一律全部封锁,现在只有往西南方向的路是可以走的,因为那是军队用来撤退的,通往重庆。”
“去重庆?”
“这恐怕是目前唯一的选择,就算你想回上海,也得等战事结束。”
他的话并没有让邱月明感到失落,此刻反倒是多了一份踏实。
她摸了摸肚子,尽管没有告诉面前的男人真相,可无法否认,她与他在无意中产生的结晶此刻成了维系彼此之间的唯一纽带。
“我可以等。”
邱月明的话让诺伯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离开自己,然而,他总是读不懂中国女人。
没过几天,武汉城内便开始混乱起来,日军虽然未曾打来,但很多人已经接连不断的迁徙。
中午,诺伯开着一辆军用三轮摩托回来,他直接闯了进来,催促道:“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就现在!”
“怎么了?”
“据有关情报称,日本人很有可能在今晚或者明天对武汉发起进攻,所以,我现在送你去重庆,快!”
在催促声中,她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只是在打开到床柜的抽屉时,沙沙作响的一瓶白色药罐滚落到了他的脚边,诺伯好奇的捡起。
Drospirenone(屈螺酮)?
“我整理好了。”邱月明说,回头却见那瓶白色的药罐正在他手中攥着。
一时,邱月明也失了声音。
“这是什么?”
“补钙的。”她说。
诺伯又看了一眼,睫毛的遮盖下使眼中多了层晦暗不明的阴影,然后他什么都没有说,把药罐还给了她。
在撤退的途中,有很多难民跟着涌来,将本就不宽阔的道路拥堵得更加难走。
就在摩托也举步维艰时,磕绊的道路上却突然抛了锚。
“下来。”他说。
邱月明跟着他在人群中穿梭。
“我带你去前面,找到运送物资的车队,搭乘它们离开,这会快的多。”
可是,在行走的磕磕绊绊,与来往碰撞中,邱月明逐渐流露出了疲累与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诺伯看到她的神色苍白。
“我,有点累。”她扶住了路边的石块想蹲下歇息。
“再坚持一下,前面很快就到了。”
她于是又支撑着走了几步,可是腹部突如其来的痛意让她无法继续前行。
“这样,你留在这里,我去找他们。记住不要离开!”
邱月明点了点头,在诺伯离开后,她开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尚且平坦的皮肤下,她仿佛都能感觉到生命在一天天的孕育中散发出跳动的活力。
所以,她真的要拿掉这个孩子吗?又也许,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做母亲的唯一一次机会。
“月明!”
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抬头四望,在黑压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