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琛的第一回失态。
张允琛也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他收敛起情绪,“对不起。”
邱月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看,你到现在都是这么认为,认为我低贱不已,自甘堕落,认为我只能靠着给别人做情人才能存活下去。可是张允琛,你错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认为的。他从来没有看轻我,帮我做了很多事情,对我也很好,所以我选择了跟他走。也许吧,在你们的眼里永远只有妓/女与嫖/客两种。”她说的很慢也很平静,从未有过的缓和,甚至在那一刻他都能透过她的眼底看到泪水的氤氲。
没过多久,诺伯就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走了过来,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张允琛。
“月。”
邱月明从僵持中回神,她整理神色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上海惠生纱厂的张允琛张先生。这位是——”
邱月明停顿了一下,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就像张允琛说的,他们并没有婚约关系,而这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一件极不体面的事情。
“你好,张先生。”诺伯首先伸出了手,“我叫诺伯特.冯.希普林,是月的丈夫,很高兴认识你。”
显然,诺伯的这个回答让邱月明和张允琛都显愕然了一下。
张允琛只怔了片刻,然后伸手握住,笑得勉强:“很高兴认识你,希普林先生。”
“张先生很惊讶?”
“有点,我听邱小姐说您是德国人,据我所知,贵国近些年来似乎在种族主义方面有较为严苛的标准,所以对于您娶一个中国妻子,确实让我感到惊讶。”张允琛在不失礼的前提下又带着一丝质疑的口吻说道。
“法律可以限制一个人的道德准则,但是限制不了感情。何况我的太太非常迷人,她值得我做出更好的选择,不是吗?”说着,他温柔的揽住了邱月明的肩。
“当然,您是对的,我相信您是真的爱着她,因为——”张允琛望了一眼邱月明,她不知道德国种族血统法的严重性,但久在欧洲行走的张允琛是了解的,他带着一种故意的口吻说给邱月明听:“因为这背后恐怕得付出很多呢。”
“只要付出的人觉得值得就行了,我尤其不喜欢那些不愿意付出就想得到收获的人。”诺伯道,他多少是听说过张允琛和邱月明分手的原因,对于不忠于感情,脚踩两条船的人,他向来是反感极了的。
“好了,我还有事情,先失陪了,下次如果有机会,很期待和先生您再逢。”张允琛礼貌一笑作别。
只是在经过邱月明身旁的时候,他突然悄声道了一句:“黄远清没告诉你吧,在这群顾问中曾出现过泄密事件,你好自为之,再见。”
邱月明一楞,她望着张允琛的背影彻底走远后,一切才又回归了平静。
她从肩上移开了诺伯的手。
“你生气了?”诺伯看见她低着头走路,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还是因为他对她的前男友说了不合适的话?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你生气了?你还爱着他?”
邱月明没有说话,仍旧是低着头,她的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告诉我,你还爱着他吗?”诺伯拉住了邱月明,他掰过她的肩膀,让她的目光对上自己的眼睛,“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求您了,别问了,我现在很难受,真的。”她说,然后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
诺伯变得更不知所措,他想擦拭掉她所有的泪水,可是姑娘的眼泪越来越多,像永远都止不住的泉水,他抱住了她,安慰道:“好姑娘,别哭了,如果我说错了什么,你得告诉我,我的中文不好,下次改正。可是,刚才的问题,对我真的很重要,因为我是那么渴望得到你的爱,你知道的。”
姑娘的抽泣没有停止,泪水浸湿了他胸口的衣服。
许久,她说:“您没有错,我只是有些难过,难过我是个多不体面的女人。”
男人拍打的手顿了一下,他想了想似乎应该说些什么,可终究将苦果吞咽,不再开口。
I repent,
(忏悔)
O God most merciful;
(仁慈的主)
for all my sins;
(向您忏悔一切的罪责)
I repent for every deed
(一切诸事)
and word
(一切诸语)
and thought inspired by hatred.
(一切仇恨的诸行诸念)
O God,
(仁慈的主)
ask you to forgive,
(请求您)
for all 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