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夕阳金灿灿的斜铺下来,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江边的人行道上,江水远远地传来哗哗的拍岸声,让人觉得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老人在默默的劳作。
允乔和林月读的学校在小城3公里外的江边。今天两个人和以前一样,采购了几大袋生活必须品,允乔左手提着洗衣粉草稿纸等杂物,右手提着两大包卫生纸;林月则两个肩膀轮换着扛一小箱方便面。学生买东西总是拼着买,回到宿舍再一分为二。两个17岁的姑娘都走得汗浸浸的。
到宿舍刚放下东西,舍友递给允乔一封信说:“乔乔,今天有你的信”。
信是姐姐允柔寄来的,允乔只看到奶黄的信封就认出来了,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温暖的感觉。
亲爱的姐姐,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允乔把信封捂在心口上,坐到了自己的床边准备看姐姐的来信。
允乔是付成家不受欢迎的小女儿,在生了大女儿允柔几年后的一天,付成和邻居因为琐事吵了几句。理亏的邻居脱口而出:“你有什么了不起,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于是付成和允柔妈都感觉的确得再生个儿子。
哪想到第二胎还是个丫头,两口子看着孩子唉声叹气的,只有几岁的允柔对这个刚出生的妹妹却十分喜爱,允乔小时侯是在姐姐的背上长大的,后来也是在姐姐的坚持下父母才同意她读到大学。
“妹妹,允乔,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侯姐姐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姐姐遇到个天大的困难,父母逼着我嫁给我不爱的人并送走了我的孩子。孩子在阳丰县的大业村,孩子的亲生父亲叫陆屿宁,在西南达市工作。我们相爱过,但是他现在已有了家庭。不过姐姐不恨他。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他,一定要让他知道他还有个儿子…… 姐姐舍不得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和姐姐一样走错了路……”。
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如炸雷一般轰炸着允乔的大脑,她觉得这肯定是假的,这不是姐姐的来信,亲爱的姐姐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些不幸的事。所以她没有感觉到难过,只有怀疑,谁这么无聊搞这么恶心的恶作剧?
可是她又忍不住再次打开这封信,再仔细看只觉得有些眩晕,坐着的身体也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这明明就是姐姐的笔迹,落款也赫然显示着JJYR,这是姐姐惯常使用的’姐姐允柔’的缩写啊!
“姐姐!”允乔趴在被子上大哭起来,须臾之间她忽地站起身:不能在这里哭,我要回去救姐姐,一定还来得及!
允乔当天就搭车赶回了老家,一路上她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干,脑海里全是和姐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很多时候她感觉姐姐就像是自己的母亲,她可以在姐姐面前毫无顾忌的任性,而姐姐也总是慈爱地娇惯着她。
此刻只剩半条命的付成正佝偻着腰在院子里拣拾柴火,允柔妈则低着头瘫坐在平板车上,老两口已经哭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
女儿的离世对他们的打击是巨大的,同时更让他们痛苦的是,女儿的死是他俩一手造成的。
如果没有送走允柔生的孩子、没有强迫她嫁给后街的瞎子,女儿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面子!为了面子干下了这个糊涂事,他们已经悔得给了自己几个耳光,但又能改变什么呢?
“姐、姐!”,允乔哭着冲进了自己出生的这个红砖围起的院子,她在室内到处搜寻,最终一无所获,抱着姐姐放大的照片哭倒在破旧的门坎上。
允乔泪眼中看着这两个干张着嘴已嘶哑到哭不出声音的老人,他们比自己想象中要老得多,显得颓废而无力。爸爸脸上刀刻般的皱纹死死地扒住紧锁的眉头,让人不忍细看。而母亲,已经瘦弱的像片干枯的树叶了。
“为什么?我恨你们!”
抹了把脸上的泪,女孩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悲伤到极致的家。
她恨这两个生了她们的人,他们生了自己却又嫌弃自己,这些年全是亲爱的姐姐拼命做工给她付的学费,是姐姐承担了父母的责任啊!
如今他们的狭隘和愚昧却害死了最好的姐姐。
但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却莫名的有点难过,内心五味杂陈。
痛苦已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孩子,这是姐姐最重要的心愿和嘱托。
还有,那个让姐姐伤心离去的渣男!
达市的中轴路府北大道上长年车水马龙。一辆黑色商务车内,司机老张聚精会神地握着方向盘在车流中平稳前行。
“陆总,10分钟后您会在总部和电缆公司的王总见面,11点20您和西山分公司的管理层开会,下午6点20的机票飞深圳”。商务车副驾上的男助理侧身回头对后座的男士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
“知道了”后座的男士淡淡地说:“你中午回去把我的行李拿到公司”
“好的”,秘书把眼镜往上推了推打了个电话:“喂李姐,你把陆总的行李收拾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