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羊”里多了很多偷偷盯着我的人。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和五条家勾搭上了,在为五条家监视我,不由为自己低估了五条家的追踪能力而焦虑。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趁最长时间盯着我的那个人出基地时把他拖到暗处揍了一顿,狠狠逼问他五条家要他做什么。
这人鼻青脸肿、欲哭无泪地对我说:“五条家是什么啊?我完全不知道!”
说起来,我一直告诉别人我叫做“葵”,没有提过我的姓氏。进入“羊”的时候正好也是这人和白濑——他好像是叫“阳太”吧——同时怀疑我是故意隐瞒身份加入“羊”,会给“羊”带来麻烦,因此要我说出真名来。我原本想着实在不行随便编一个好了,就在这时一直默默观察我的中也君突然为我说话:“记不得姓氏或者本来就没有姓氏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平时大家也只称呼对方的名而不是姓,她说出名是什么就足够了。而且,我们‘羊’是未成年自卫组织,只要她是需要庇护的孩子,而且保证自己对‘羊’没有异心,就有资格加入‘羊’。”
他开口后,原本诘问我的阳太就闭嘴了。之前我以为阳太闭嘴是因为中也君是首领,所以中也君开口后阳太不敢再有疑问——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中也君根本就没这样的威慑力啊!
想远了。我把思绪从“中也君的威信”这个问题上扯回来,专注在拷问阳太上:“那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快说!”我对他亮了亮我那结实的、打人很痛的拳头。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盯着你……”阳太狡辩道,不过我一拳头狠狠砸向他鼻子,又在和他的皮肤接触的咫尺之间停住,他就老实了,被吓得呜咽着乖乖实话实说,“还不是因为你和中也君内个了嘛,大家都知道都在传的,凭什么就揍我一个人呜呜呜……”
原来不是五条家来抓人了,我先是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不能这么早放松警惕,于是对阳太打破砂锅问到底:“‘内个’是什么?”
我和中也君内个了?我和中也君做了什么吗?
阳太举起两只拳头,就在我以为他要反击时,两只拳头的大拇指彼此对碰了一下。他之前还在害怕,做了这个动作后突然变得扭捏起来,脸也红了,小声地说:“哎呀,‘内个’就是‘内个’嘛……”
如果不是我听力够好,他这蚊子叫似的一句话我连一个字都听不清。不过听清了也无济于事,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那个动作也很奇怪,像是什么云里雾里的暗号。
而且……
看到他脸红的样子,不知为何我有种想把拳头打下去的冲动。
于是我没有再问一遍,而是决定一个一个猜,让他别出声,对的点头错的摇头。
我从发生过的事情开始猜:“‘内个’是指……我和中也君一起巡逻遇袭了?”
阳太摇摇头。
“我给中也君补习?”
阳太还是摇摇头。
我继续猜:“那是我和中也君打架了?”
“你们打架了吗?你们不是‘内个’关系吗?!”阳太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怎么又绕回来了……我有点烦躁,既然不是遇袭不是补习也不是打架,那么“内个”究竟是什么?
就在我陷入思考中时,余光看到阳太露出了“得救了!”的表情,身后也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我心有所感,揪起阳太的领子向后扔去的同时借着惯性转身,发现原来是白濑找来了。
他看起来想靠武力解救阳太,因此向我原本蹲着的地方挥出拳头。然而我把阳太向后扔出,白濑想救的阳太却变成了快要撞上白濑的拳头。两人都大惊失色,一个试图收住拳头,一个试图躲开,最后双双失去平衡摔成一团。
白濑出师未捷身先死,丢了个大脸,对我的态度更是恶劣了。
他警惕地瞪着我:“我说阳太怎么还没来游戏厅,结果跑回来一问,有人说你偷偷跟着他出去,果然是你把他拦下来了!”
“我就知道你对‘羊’的人不怀好意!”他怒气冲冲地大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有点头痛。之前以为阳太和五条家的人勾搭上了,觉得“羊”已经不安全,所以把阳太掳走暴打的时候是做好了从“羊”里叛逃的准备的,因此对阳太下手毫不留情,想要尽快得知五条家的人追到哪里了,好避开那些人跑路;结果阳太和那些人没有关系,他是因为我至今没搞明白的“内个”而偷偷盯着我。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不需要从“羊”里叛逃,但是又不好解释我为什么要暴打阳太。
看来下次做事还是要多想一点、周全一点,做坏事的时候也不能忽略了扫尾的重要性。我懊恼地想着。
因为没想好该如何狡辩,所以我保持沉默,同时飞速思考着究竟该用什么办法让阳太闭嘴,又该用什么办法把白濑糊弄过去。
但是白濑对我的沉默很不满意,他似乎把这当作了一种挑衅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