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英格兰依旧有些寒冷,尤其是在这种灰暗阴沉的傍晚。街上的人裹紧外套加快回家的脚步。根本没人顾及小巷拐角处的那几个自称“尖牙”的孩子们,正围在一起兴致勃勃地交谈,一点儿也不在乎这糟糕的天气。
“今天真是太痛快了,这回看‘威利帮’还敢不敢再来嚣张。”人群里一个高个男孩吐着烟圈兴奋地说。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旁边打扮利落的女孩提醒他,声音因为嘴里嚼着泡泡糖显得含混不清。
另一个男孩玩着手里的硬币,漫不经心地说,“只要艾斯特不会转头帮他们就行。下次你还会站在我们这边吗,艾斯特?”说完他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看向他们中一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女孩。
叫艾斯特的女孩在这群比她年龄大一些的孩子中显得有些瘦小。一头栗色的长发微微卷曲,松散地垂到后背。蓝绿色的眼睛自顾自地盯着对面商店橱窗里的盆栽,对他们的聊天内容丝毫不感兴趣。
直到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才满不在乎地对他们耸了耸肩,语气随意地说,“只要报酬合理。”
高个男孩不太高兴,“这么说可真无情,艾斯特,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艾斯特淡淡地笑笑没说什么。她可不觉得他们把自己当朋友,他们只是需要她给他们出谋划策而已。之前他们欺负她的时候可没手软。要不是她报复时展现出来远超同龄人的手段和执行力,她恐怕早就被他们欺负得不敢出门了。
不过艾斯特已经厌倦了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她决定以后不再参与“尖牙”和“威利”两个“帮派”之间的争斗。而且明年她就要11岁了,她要提前开始准备自己的中学入学面试。
那所中学是在她出生时,她爸爸就给她申请注册的。虽然爸爸现在已经不要她了,可她还是想去参加面试,好像如果通过了就能证明爸爸错了一样。
她的爸爸杰德.柯林斯先生曾经对她有很高的期待。从学会站立开始就对她进行礼仪教育,后来又有了语言、舞蹈、绘画、社交、骑术等一系列繁杂的学习安排,幸好艾斯特很特别,能把这些繁重的课业应付下来,否则真是一言难尽。
艾斯特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她从出生起就善于记忆,还擅长察言观色,很容易探查出别人的情绪。所以她与别人相处时非常容易得到对方的好感,这从她的私人老师和家里长辈对她的喜爱就能看出来。
可是五岁之后,一切都变了。父亲频繁外出,遮遮掩掩,最终发展到连圣诞节也不回家。母亲从惊慌失措到最后变得绝望无奈,最终带着艾斯特搬离了那个破碎的家,在康妮姑婆家安顿下来。艾斯特也转到母亲在这里给她重新安排的学校,开始新的学习和生活。然而两年之后母亲还是在痛苦中离开了她。
母亲的葬礼父亲没有露面,只有一封敷衍的来信。信封上隐约的香水味让艾斯特知道新的女主人已经顶替了妈妈的位置。艾斯特痛恨父亲地抛弃。她回信提醒父亲按时提供足额的抚养费,这会让他们都能免于法院的纠缠。
不久后她收到一张皱巴巴的支票,再也没有只言片语,但艾斯特还是礼节性地回复了感谢信。情绪并没有什么帮助不是吗?艾斯特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能很好地摆脱那些恼人的思绪。她开设账户进行投资,接一些帮人打理花园或者替人跑腿的活,也会有偿替一些有钱的蠢蛋完成他们的作业。
康妮姑婆家住在萨里郡小惠金区木兰花路2号,她是母亲温蒂娜在世的唯一亲人,一直把温蒂娜当亲生女儿一般。虽然她不同意温蒂娜和柯林斯的婚事,甚至为此不再联系,但当温蒂娜带着艾斯特来向她求助时,她还是善良地接纳了她们。
在艾斯特眼里康妮姑婆是个神秘的人,她很难像了解别人那样轻易猜出她的想法。姑婆总是和母亲在屋子里关着门交谈,从不邀请艾斯特进入她的房间。她还总是偷偷观察艾斯特,这让艾斯特时常觉得不太自在。
艾斯特拿着“尖牙”们付的报酬往家走。她不喜欢在家附近和他们碰面,所以每次回来都要走很远。
天色逐渐暗下来,空气中渐渐起了一层薄雾。快到家的时候,她隐约看到一个强壮的男孩追打另一个瘦小的孩子。小男孩为了躲避胖男孩,毫不犹豫地朝艾斯特家的矮墙跳去。让艾斯特惊讶的是小男孩一个跳跃竟然直接跳上工具棚的屋顶。胖男孩愣了一下,紧接着大声叫骂着就要闯进花园。
艾斯特快走几步挡在他眼前,抱着双臂冷冷地说:“怎么,还要闯到我家去吗?”
“滚开!”胖男孩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声。平时的嚣张跋扈让男孩心里少了一些畏惧,以至于忽略了他其实比艾斯特还小几岁的事实。
艾斯特眯了眯眼睛,突然猛的向前一冲,右拳准确地捣在男孩的胃上。
男孩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孩下手这么狠。
艾斯特轻轻拍着男孩的肩:“我认为你应该记住这次教训,礼貌谦逊会让你受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