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今日一早,我去查过户部的粮草账簿,确实如谢大人所说,无一纰漏。”
秦骁倒了几杯酒,“但问题就出现在这,谁能使入账且出京的粮草消失。”
谢凛:“这些天我与四姑娘曾探讨过,怀疑……”
霎时间,包厢里寂静无声。
“嗯,没错,我日日伴君左右,言行之中,皆可看出……但我们如今的目的不是以卵击石,而是找到粮草。”
秦玉箫:“他说援兵已出京,我当然不信,当务之急,是做些实举。”
贺洵双手交叉放在桌案上,“该从何查起,户部只有粮草的账簿,经过谢大人和秦侍郎之手,必不会有所篡改。”
谢凛抿了口酒,“世遮兄所说不错,粮草出京北上,先经幽州,也是必经,听闻二公子曾于幽州暂居,不知可否帮忙探查一二。”
秦深:“好。”
谢凛:“如此,我也会暗中派人搜查,军权不在握,现下我们只能做这些。”
秦骁:“那好,若有消息,也请告知我一声,到时也可助各位一臂之力。”
贺洵:“是啊。”
夜色已深,长安街的金吾不禁夜还是那么繁华热闹。
严肃的话语里,掺杂着来自窗外的欢笑声。
“侯府如今日子才安稳下来,哥哥们可多注意丞相府,但千万莫要插手。”秦玉箫压低声音嘱咐道。
“好,父亲也曾告诫过。”
秦骁看着自家四妹妹,眼里意味不明,欲言又止。相别数月不过,四妹妹居然变了这么多。从前自己还在家中时,时不时会跑过来说些趣事,寻些好玩的小玩意。
秦深还未出京时,四妹妹还时常去他那里找书看,看的都是些奇闻异录,然后指着乱七八糟不正经的东西让秦深讲给她听。每次都把二公子气得不轻,偏偏打不得骂不得。
小二上了菜,秦骁:“哎,千鹤兄,太子殿下如今可还是在张贵妃名下?”
“是,太子殿下虽不得陛下关照,独自一人住在东宫,我常常同他一起温习功课,殿下天资聪颖,日后绝对文成武就。”
说及此处,谢凛露出欣慰的笑容。
“来,喝酒!”秦骁挨着在杯子中倒酒,“上次我二弟还未入京,今日便补上上次的酒,如何?”
“四姑娘,要一同吗?”贺洵投来问询的目光。
秦玉箫摇摇头,喝了口茶,随意拿了几块糕点。
又嘱托店小二打包几个菜往郡王府送去,几个男人低声商量着什么。
秦玉箫闲来无事,视线不由得落在谢凛身上,丰神俊朗的模样,一双会骗人的含情目里星光流转,他言笑晏晏。
她心头好似压了一块不轻不重的石头,有些透不过气。
不过是自己清冷寂寞一生中,拨乱风月的一个人,若是换任何一位,想必也会这样吧。
况且,如今,她绝不可乱了心绪。
深夜,街上人少了些,不像方才那样拥挤。得知韩玉珠已回府,几人也下了望仙楼。
贺洵与谢凛寒暄了几句,秦玉箫脚步一顿,接着毫不犹豫上了马车。
她掀开车帘向原来的位置看去,贺洵停在原地,也上了马车,另外一人早已上马向东宫行去。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公子,给姑娘买个红豆手绳吧!”
长安街上还有小贩吆喝着,孩童稚嫩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出。
秦玉箫回府进了屋,雪灯和芳春已经把屋子打理了出来,从皇宫带回来的物什也安置好了。
“蓝田,点根安神香吧。”
该做的她都做完了,余下的,就交给他们四人了。
“蓝田,明日你将这封信送到郡王府。”
“是。”
入夜,梦里,秦玉箫又回到了广陵观音山,山上的木屋外,传来悠扬的笛声。有人伏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
“秦玉箫……”
“阿宓——”
场景一转,她又被吸入深宫里。
面前是熟悉的翊坤宫,身穿蟒袍的男子推开门,忽然一声,“秦玉箫,找到你了。”
她猛地睁开眼,靠在床头,樱唇开合,发丝凌乱。
“姑娘,可是又梦魇了。”
“嗯,更衣吧。”
用完早膳,秦骁二人已经上完朝回来了。
“大哥,如何?”
秦骁:“近日幽州一直动乱,借此平叛机会探查再好不过,皇帝并未起疑。”
“而且,是谢大人提出要去。”
秦深:“我在幽州多年,北郊一直疏于管理,流民聚集,就算找到,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