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故问。”
愣了半天,她只说了这一句。
为避免谢凛继续口出狂言,“依我猜测,丞相或是也猜到沈荣对平阳小郡王……”
“很聪明,不过……娘娘是如何猜到的?”
秦玉箫与丞相无任何交集,张疏雪又不可能找她说这些。
“回来时,我就在想,李启明已死,如今小郡王离京,这本该是个好机会,今日午后我在宫道碰见了张疏雪出宫,沈秋还在你身边,大致是不会采取行动的。”
“那就只有等到沈荣将小郡王扳倒时,伺机而动。”
“那娘娘,您知道今晚陛下点名要谁侍寝么?”
谢凛从容不迫地歪头看她,指尖一下下落在桌面上。
“谁?”
“张疏雪,张贵妃。”
秦玉箫斟茶的手一顿,“她?”
“今日沈荣没留你……”
秦玉箫打断了他的话,“他厌倦我了?”
谢凛嘲笑出声,“啧,这么在意做什么?娘娘自己想想最近做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是因为我将姐姐留在宫内。”
“在你看来,你是将阿姊留在身边,也多了个向他打听小郡王行踪的机会,可在他看来,你就是将仇敌的眼线安插在这。”谢凛停了一口气,继续说,“沈荣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秦玉箫只觉得好笑,“她一个女子,在宫里又能把他怎么样。”
“帝王疑心重,不然,他又为何对自己手足的骨肉下手,平阳也算是叫了他二十年皇叔。”
窗外风声簌簌,夏日的夜晚闷热,宫内很安静,床脚的猫儿朝谢凛喵喵叫着。
“你的事,可有进展?”
“没有,但确有一事,与此事相关。”
秦玉箫倾身,认真听着。
“前大理寺卿独子,宋忆,当上了工部侍郎,沈荣钦点的。”他目光下移,静静地看着桌面。
“宋忆?”
“你认识?”
“不认识,但他……你尽量少接近,沈荣会起疑,而且……这人就是个憨包。”
“可以利用。”谢凛起身,得出这么个不太厚道的结论。
离真相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踏在火海里。
须得万分小心,才不至于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几日,宫内都很安静。
秦玉箫走在黑暗的宫道里,身边的蓝田替她掌灯。晚风扑簌簌刮来,钟粹宫宫墙里的杏树探出头来,月光下树影婆娑。
“姑娘,我听说,这条道通冷宫。”
本来是用完晚膳出来下下食,奈何在御花园碰见了玉嫔,她连想没想直接绕开了。
此时听到蓝田所说的话,不仅心生些许好奇。
话说回来,她还没进过冷宫呢。
“就当路过,瞧瞧去。”
“啊?”
秦玉箫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拍了拍蓝田,权当是宽慰她。
这冷宫就像一所年久失修的破宅子,搭配昏暗的天,阴冷得很。
一小太监提着简单的饭盒急匆匆过来,秦玉箫出声拦住他,“小公公,送饭吗?”
“见过宓嫔娘娘,是。”
“给本宫吧,去见个故人。”
蓝田欲言又止,小太监思索片刻,将东西递了过来,恭恭敬敬道:“娘娘小心。”
“嗯。”
宫苑里还算干净,有专门的嬷嬷来打扫。
踏进黑暗的屋子,就隐隐约约看见床上躺着个人。
“你怎么来了?”那女人先开口,声音沙哑,面色苍白,衣衫不整。
“还会有下一个么?”她的声音冷得能冻死一只老鼠。
“你什么意思?”许袅袅声音高昂。
“没什么意思,来给你送饭。”她将饭盒丢在一旁,盖子掉落,露出里面馊掉的咸菜和长毛的馍馍,“看来过得不怎么样。”
“呵,拜你所赐。”
在宫里呆久了,险些忘记自己从前是个什么样子。
今天可算找回感觉了,上一世,她就是这样,将碍眼的人,一个不留,不择手段。
秦玉箫接着月光,打量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你的宫女呢?”
“死了。”
“你弄死的?”
“不知道。”许袅袅阴恻恻地死盯着她。
“长乐公主沈絮,你肯定认识吧?今日下午,本宫从御花园路过,没碰到放学堂回宫的她,倒是碰见玉嫔娘娘了。”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是饿了许久的缘故,许袅袅声音轻飘飘的。
秦玉箫不恼,“你是弃妃,但是你的宫女倒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