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的日子,秦玉箫偶尔在沈荣面前招摇几下,剩下的时间基本足不出户。这后宫里的嫔妃她还没认全,她的这张脸和地位时常惹人非议。
四月初便是太后生辰,前一天傍晚,秦玉箫坐在榻上抄经。
“贵人,听说昨夜德妃侍寝,今一大早就封了张贵妃,还有前几日,许答应也封了贵人,宋答应封了常在。”蓝田走进来,将自己查到的一切如实禀告。
她动作顿了顿,眉梢一挑,“还有呢?那些我不认识的。”
“还有……贤妃所出的二公主在御花园玩耍,不慎折了几支牡丹花,被罚去替太后娘娘抄经,温嫔侍寝,似乎是触怒了龙颜,已经禁足了三日了。”
“明日太后生辰,她可去得了?”无论如何说,温嫔性情温和好相与,不想是会真的惹怒皇帝的人。
“今早奴婢向李公公打听过了,就禁足三日,明日是可以出宫的。”
“嗯,我知道了。”她抬眼看向雪灯,“先皇后可会绣荷包?”
“这……奴婢先前与先皇后身边的老嬷嬷相熟,在坤宁宫替人当过值,听人说,先皇后女红做的非常好。”雪灯不知她意图为何,一五一十将当年陪姬宣的那几日所见到的说了出来。
她听完,皱了皱眉,姐姐怎么就不会舞剑呢?
灵机一动,“那,先皇后可会跳舞?”这宫中快十年以来的禁忌,在永寿宫仿佛打破了一般。
雪灯眼神登时亮了起来,“会,跳得可好了。”
“那便好,你们退下吧,蓝田陪我出去走走,这几日闷久了。”
她去了长春宫,宫女带她进去时,刚巧碰见出宫的张浸月,“见过宓贵人。”虽说这宫里晋封位分的宫妃不少,可皇帝仔细取的封号秦玉箫可是独一份啊。
也只有她知道,这不过是沾了姬宣的光。
“张常在这是要去翊坤宫?”
张浸月瞬间脸色大变,皱着眉紧盯着她,“秦玉箫别装了,这里又没有淑妃和陛下。”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了这句话。
秦玉箫非但不生气,而是回应以淡淡的笑,然后逼近张浸月看着她,“奉告你,再痛恨我也要管好你的爪子。”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真性情怕是一入宫就通过张浸月传到张疏雪耳朵里了,从前是德妃她也做不了什么,可现在是手掌大权的张贵妃。
该来的,晚来不如早来,张浸月那张嘴,迟早害人露出把柄。
“宓贵人来了,快坐罢。”温嫔靠在床上,长发垂在胸前,一脸的疲惫,整个寝殿里都是药味儿。
温霜晚和苏春照看似性格区别不大,但是温霜晚才真是温柔似水的女子。
“姐姐身子不好,妾身早该来的。”说完,她一脸自责地坐在了床边,握住温嫔冰凉的手,“姐姐身子近日可好些了?”
“哎,谁还没个生老病死,我这身子,早些时候便不好了,前几日张常在也来看过我,送了些糕点便走了,咳咳咳,咳咳咳……”话还未说完,温霜晚拿帕子掩着口转头咳了起来,“你们这些个姑娘一个个看得倒是比我当年清了……”
“哪里,妾身是来为娘娘解忧的,娘娘可莫要再说这些丧气话了。”她一脸嗔怪的模样,惹得温嫔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
“搬去了永寿宫也好,淑妃人总比张贵妃娘娘好相处些。”
“宓贵人您是不知道,我家娘娘身子不适,却还得日日听着翊坤宫吵闹。”宫女趁着她在,说了实话希望这位在她认为极为得皇帝宠爱的宓贵人能够帮助她家娘娘。
“碧珠,说什么呢……”温嫔轻声呵斥。
温嫔入宫选秀是三年前,比秦玉箫大了不多,“娘娘,您很像我的姐姐。”
温霜晚苍白的唇弯了下,“很少有人像你这样说。”与她同时入宫的秀女此时怎么也混上一个妃位了,她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娘娘,许答,不,现在应该是许贵人了,她可来找过你的麻烦?”
温嫔皱着眉稍作思考,“她来过几次便不来了,也罢,我这儿也不是什么吉利地方。”
秦玉箫听完不说话,而是冲着一旁的碧珠开口,“碧珠,你说。”
碧珠本就一腹怨言不知该同谁说,此时更是感激不尽地看着她,“有有有,先前她未侍寝,我家娘娘还未禁足时,就常来主殿,跟进她自家家门似的,还未通报就往里闯,我家娘娘又是个随和的性子,便也由着她了。”
“后来一跃成了贵人,来的次数便少了,甚至都敢称病不来请安,来了便是阴阳怪气儿一阵牢骚,她当我们家娘娘是什么啊!”碧珠泪眼朦胧,声音憋屈得很。
“我知道了,嚣张的人陛下是不会放过她的。”
碧珠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口,毕竟敲秦玉箫面不改色的模样,估计也就当耳旁风听听了。陛下?陛下可不会管这些个东西,不然那些个被玉嫔害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