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了神,“姑娘,内务府送来的宫女太监们到了。”蓝田走过来轻声道。
她回过神来,略有疲惫,“让他们进来吧。”
“姑娘让你们进来呢。”
一时间,空旷的屋子里有了些人气,“点灯吧。”屋子里更昏暗了些,她吩咐道。
点了灯,屋子里亮堂了起来,她看清楚了面前的面孔。
“见过秦常在。”
“都起来吧,说说你们叫什么?”
“奴才是内务府派来照顾您的太监,您叫奴才小六子就好。”
“秦常在,奴婢叫芳春。”
“奴婢叫雪灯。”
秦玉箫莞尔一笑,“好,你们先下去吧。”
小六子几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是,奴才告退。”
几人走后,“姑娘,他们方才是要您分配宫里杂物。”
“这翊坤宫还轮不到我做主,做事还得看主殿那位的脸色,不确定能管住的人何必费心。”
“是,奴婢多嘴了。”
“布膳吧。”
后宫的膳食都是按嫔妃等级依次分配的,待遇最好的基本都是妃以上位分的,而常在答应,基本没什么可口的。
蓝田欲言又止,这菜品看着还不如大酒楼那些,姑娘进宫来这是受罪的。
“想要好的待遇,就得向上走,好了,坐下同我一起吧,一个人孤单得很。”
“是。”
她用完膳,歇在美人榻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一同带进宫来的经文,神却早已飞到宫外去了,记得今日是姐姐回门的日子,不知府里热不热闹。
入宫的第一晚,秦玉箫没睡好觉,翌日整个人更显疲惫,哪怕妆容遮盖了疲容,眼神还是有些淡漠。
入宫第二日一大早就要去主殿娘娘那里请安,再去太后娘娘那里请安,金禧阁离醉云馆远得很,她便带着蓝田一个人去了。
“给德妃娘娘请安。”
“平身吧,赐座。”
德妃相比昨天精神了不少,依旧是高高在上。
“谢娘娘。”
“抬起头来,本宫还没好好看看你。”张疏雪一手撑着额角,雕工精美的护甲露出来,华丽得极为惹眼。
她依言抬起头,微微抿唇作羞怯状,双眼含笑试探着瞧着张疏雪,眼神扑朔,像个娇情似水的机灵姑娘。
张疏雪细细打量着她,那双眼昨天还平静得很,今日就像是含了希冀的光,身上穿的衣裳料子虽是宫中的,倒也没那么好。
冷笑一声,嘴巴一瘪,移开了目光,从身边宫女手中拿过茶盏喝了口茶。
“衣裳颜色艳了些,你人也生得娇艳动人,不错。”张疏雪盯着她一会儿。
“谢娘娘指点,妾身谨记心中。”
“妾身给德妃娘娘请安。”
“宋答应来得正好,随本宫走吧。”张疏雪起身出了宫殿,宋卿一愣赶紧跟上。
她们这是正往慈宁宫走,秦玉箫跟在最后边埋着头小步走着。
经过长春宫,就碰上了温嫔从长春宫出来。
“见过德妃娘娘。”她身后是一时间喜笑颜开的张浸月和四处观望的许袅袅。
张浸月傲慢地瞪了她一眼,欢快地笑着请安:“见过德妃娘娘。”声音格外嘹亮,生怕别人听不见。
“堂妹原来住在长春宫啊,真可惜,看来以后还是要温嫔多多照顾啊,哼。”张疏雪居高临下看着温嫔,冷哼一声,眼里的鄙夷和不屑转瞬而逝。
温嫔瘪着嘴笑了笑,“臣妾明白。”
宫道狭窄,有路过的宫女太监跪下行礼,秦玉箫边走边将路记在心中,路过养心殿时,刚好碰见一男子从里面出来。
“谢将军。”德妃福了福身,干笑道:“后宫之地,您一个外臣出入恐怕不合适吧?”
“德妃娘娘,臣来为陛下取东西,况且,臣也不愿做童养夫,臣告退。”
临走之际,她看到了谢凛投来的目光,连忙低下头,听有男子轻笑一声。
张疏雪可是气得不轻,本想着在新入宫的嫔妃里树树威风,却被谢凛三两句顶了回来,“我们走。”
慈宁宫前有个大佛堂,太后娘娘整日吃佛念斋为皇室祈福,“新入宫的有哪些啊?”不像选秀那日神采奕奕,此时的太后闭着眼,有些精神萎靡。
“给太后娘娘请安,妾身是张常在。”
“张常在?你就是张浸月?”太后半睁着眼,打量着跪着的人。
“是。”张浸月极快地应了一声。
“哀家记得,跟那个金陵秀女一同的那位叫什么来着?”太后叹了口气,极不耐烦地揉着太阳穴。
张德妃听见太后转移了话题,不太高兴,脸上虽挂着笑但心里暗戳戳地给秦玉箫记了一笔,张浸月则是抿了抿嘴,心如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