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箫定定地看了他须臾,目光淡漠,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现下距离选秀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她还要以姑娘的身份同谢凛相处许久。
“四姑娘有没有兴趣去三楼逛一圈?”谢凛忽然掀起眼皮,挑衅道。
三楼大多都是些饮酒作诗的京城公子爷们和文人雅士待的地方,虽然并没有禁止女子出入,但寻常姑娘家都认为也不好就这样闯入。
偏偏秦玉箫笑得肆意,一点朱唇一勾,“有。”
与二楼包间相比,三楼更加亮堂。这大酒楼,一楼就是留给那些趁着夜色赶路的商人匆匆落脚歇息的,二楼则是留给京城本地人吃喝的,而三楼则更热闹些。
通往三楼的楼梯是修建在外侧的,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整片街道。
走得愈发高了,秦玉箫微微抬着头从这边一直望到远处,街道中央有护城河流过,因此一座木桥凌驾于河水之上,河上慢悠悠地浮着灯,桥上车水马龙,行人手中提着各式样的花灯,微波粼粼的河面上有光影在流淌。
三楼人多暖和,对于秦玉箫这种多年以来手脚冰凉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三楼的人自行分了两部分,一边是饮酒作乐的公子哥,一边是赏景作诗的文人官。可惜,她和谢凛融入不了任何一群。她穿过人群,面不改色地朝中间的露台走去,无视了周围投来的好奇与惊讶的目光。
谢凛则悠哉悠哉地跟在她身后。
“四姑娘猜猜这楼上有多少男子对您“芳心暗许”呢?”谢凛带着戏谑挑逗道。
秦玉箫极慢地闭了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翻了个隐晦的白眼,“谢千鹤,你有这贫嘴的功夫,倒不如去那些人中走一圈。”
“你这是要我去跟人套套近乎,提前拉拢拉拉势力?”
秦玉箫一听他竟说得如此直白,没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冷笑道:“原来小将军是这样理解的。”
她本来就没认真,那一句话不过就是刺他一句,虽然她对什么拉拢势力不感兴趣,毕竟投出橄榄枝往后可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她可从不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与之相比,去雨露均沾地了解了解可就值得多了。
“没想到玉箫妹妹处事竟如此圆滑,从前到是看不出来啊。”谢凛靠近她耳边小声道,声音里是憋了笑的。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秦玉箫微微转头跟着他的身影,这才借着亮堂的灯光下注意到,谢凛今天也穿了和她一样的黑色,是黑色的劲装,窄袖,带了护腕,本来一套更像高级侍卫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倒有了几分纨绔公子哥儿的模样。
俏,俏得很。
如她所说,谢凛走过去跟几个人皆打了招呼,神情恣意。
“那位是?”一位身披黑色大氅的公子向后靠着,手里拿了一杯茶,目光淡淡地投向站在楼台前衣袂飘飘的秦玉箫。
“天仙儿。”谢凛打趣道,方才他转了好几个场,眼下这位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
“什么?”
“侯府四姑娘,玉箫妹妹。”他声音清朗,秦玉箫身影动了动,转过身走过来。
秦玉箫站在二人面前,没有坐下。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面孔在记忆里寻找他的身影,很可惜,似乎并不认识这位,她神色自若,“不知公子是?”
“原来竟是侯府的姑娘,失敬失敬。”这位公子面上失笑,忙站起来拱手行礼,秦玉箫只能堪堪受下他这一礼,然后福身回礼。
“鄙人从广陵而来,广陵贺家,贺洵。”
秦玉箫和谢凛下意识对视一眼,她挑挑眉,竟然是同路。
“谢公子也是从广陵而来,想必你二人定是有很多共同话题吧?”秦玉箫莞尔一笑,“那贺公子此次年后进京是有什么要事要去做吧?”
“姑娘,家父广陵刺史,我此次进京则是替父亲送一封信给永平侯。”贺洵面上带了客气的笑容。
“永平侯?”秦玉箫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那便祝贺公子此行顺利。”说完,秦玉箫福身行礼告别。
出了酒楼,蓝田和云芜远远地跟在后头。
“怎么,玉箫妹妹,方才为何那样说?”谢凛故作深沉地看着她,眼眸里可是清清楚楚地含了笑意。
“他说要找家父,是何事我倒是不便打听的,不过按家父的性子来说,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将他放进侯府来的。”秦玉箫看着前方的人群,淡淡道。
“嗯?”谢凛看着街边小铺外摆得小摊,欣赏着上元夜街边难得的热闹景色。
“一是,从前但凡是来路不明的人寻上了门,无关门第,那人定是进不了侯府的大门,甚至听不到一句来自家父的话,哪怕是传话。”她顿了顿,躲开了身边较为拥挤的人群,“二是,就算那人道明来路和目的,只要没被应允进府们,怕也是见不到的。”
“还有呢?”
见谢凛似乎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