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心。
秦玉箫当然不会在意什么时候启程,如今一切打乱重来,她还可以靠着前世打探到的线索继续重新计划,不过,皇帝虽不喜李启明,但是对这个半路收的徒弟倒是青眼有加。
“谢公子惊才绝艳,定能入得了皇帝的法眼。”
“四姑娘谬赞了。”
二人用完膳,秦玉箫就回到屋子里去收拾东西了。谢凛走进主屋,里头冷清不少,目光落在床头的灯笼上,他走过去拿起来,里头的烛火早就熄灭了,灯笼身上溅着几滴血。
谢凛厌恶地拧着眉头,“云芜。”将它丢给进来的小书童,“闭着眼丢了它,脏。”
西边院子里,秦玉箫正在收拾桌案,将柜子里的衣裳收在包袱里,合上柜子后将头顶的筷子一抽,头发散落下来,她找了一只黑檀木簪子重新将头发挽了起来,系上了绯色飘带,染了口脂,容光焕发。
寂静的院子里忽然只剩下了四个人,“那个撞钟的也是你的人?”
“不是,那是寺庙里调过来的,已经遣人送他回去了。”谢凛磨着手中的匕首,拿起来朝着刀锋吹了口气儿。
“我们走了之后,这院子怎么处理?”毕竟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谢凛总不会要留着吧?
“卖给周衡玉。”
秦玉箫点点头,周衡玉倒是信得过的。
庭院里的雪不大,在空中悠哉悠哉飘着,秦玉箫立在院子中央,睫毛上沾了几片雪花。没有一个人说话,关系一度回到了最开始,甚至还不如一开始熟络,秦玉箫蹲下来,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着。
“你写了什么?”谢凛注意到她的动作,叫住离开的秦玉箫。
“欲买桂花同载酒。”秦玉箫没有转身,只是侧着脑袋,“终不似,少年游。”
中午,谢凛出去了一趟,大概是下山找了周衡玉谈院子的事。大抵是觉得身份和目的这层迷雾已被揭开,就不需要顾忌秦玉箫会不会做些什么了,放心将她留在院中。
秦玉箫坐在窗前的桌案旁,手边点着安神香,不愿下山去,就写了一封信给蓝田说明现在的情况,同时,让她处理好在广陵的一切事务,命他们今夜启程,同往常一样命作“家书”拜托云芜送了出去。
谢凛一下午都没有再回来,直到晚上,秦玉箫回到谢凛屋子里坐在桌案前观摩棋局,是个死局。门外哐当一声,谢凛乘着夜色打开门,就见秦玉箫手持毛笔略带惊愕地看着自己。
“怎么,以为我不回来了?”谢凛摸到榻旁,弯腰坐下,长腿交叠,撩起眼皮看着秦玉箫。
许是奔劳里一天的缘故,他看上去有些许疲惫,唇瓣苍白。不过,秦玉箫才不会出手管这些,谢凛是定不会叫他自己死了的,“你何时回来与我何干。”
谢凛扯了扯嘴角,探起身子拿过桌案上的茶杯倒了杯茶,将要送到嘴边就见秦玉箫看向了这边,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茶杯沿靠在唇边,“怎么了?”
秦玉箫对他的询问感到好笑,怕她下毒?
“放心喝。”
谢凛将空了的茶杯随意搁在一旁,唇边挂了几滴水珠,他伸出舌头一扫,“如你所说,皇帝真来密奏了。”
“他说什么了?”秦玉箫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目光在砚台上一扫。
“李启明一死,引动不小,要我尽快回去为国效力。”他说得漫不经心。
秦玉箫听了之后只觉得实在是口蜜腹剑,不过这话想想也就罢了,要谢凛回去?会做作甚?做下一个李启明?她将手中的毛笔撂下,拆下挽起的衣袖,冷淡道:“嗯,不错。”
“天色不早了,明日要早些出发,四姑娘早些休息。”谢凛说完,就靠在榻上闭上了眼,果真是只做正事,对任何闲杂之事不感兴趣。
秦玉箫将抄好的经文晾在一旁,起身吹灭了火烛。
一时间,浸满黑暗的屋子里不再有任何声响,唯有外间的被点燃的小火烛在窗缝中细风的吹动下摇曳,弥漫着的光影透过纱帘。
秦玉箫微睁的眼眸中有了一点亮光,藏在被中的唇角勾起,她就像是一只心狠手辣的毒蜘蛛,在夜色里织了一面好大的网。
秦玉箫是被尖锐的破碎声吵醒的,她坐起身,太阳还未升起。她听到急促的喘息声,狐疑地下了床,点燃了桌案上的火烛,桌角边一只被打碎的茶杯,是谢凛昨夜用的那只。榻上的谢凛此时睁开了眼,就着半躺的动作冷冷地注视着她。
秦玉箫心细地发现谢凛额头上细细地汗珠。
“梦魇?”
“嗯。”声音嘶哑,闷闷地。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迫于光亮睁开眼看到秦玉箫的那一刻,感受与梦中见到的女子给他的相差无几。
梦中的他坐在树上,又是偷窥!!!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更像是个旁观者。这是似乎是个富人家,眼前的情景很模糊,隐约从窗子里看到一静坐的女子,眼睛被遮住,手中懒懒地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