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鹤,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秦玉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以开玩笑的口吻,她不想平日里招来麻烦,就看谢凛自己怎么理解这句话了。
“我?”谢凛摇了摇头,神情颇为认真,“我倒觉得四姑娘让人更加难以琢磨些。”
“是吗?”秦玉箫心中冷嘲,“或许是姑娘家的心思比较难懂吧。”
“玩笑话,四姑娘可莫要当真。”说完,他好像沉思了一瞬,又补了一句,“四姑娘这样好的人,谁娶了都要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
秦玉箫没想到他如此“油嘴滑舌”,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回他的话,不是那种人还真没办法和谢凛交流。
“胡言乱语。”秦玉箫口不择言,嗔了一句。
谢凛竟忍不住笑出声,两腮鼓鼓的,眼睛亮亮的,秦玉箫瘪着嘴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久,最终还是谢凛败下阵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秦玉箫心中是好受了不少,起码气儿顺了。
“天色不早了,明日是小寒,这几日夜里寒凉,四姑娘记得多添些衣裳,免得受了寒。”谢凛声音有些沙哑,待秦玉箫走远了,又不了一句话,“姑娘,你能喝酒吗?”
秦玉箫听他声音低沉,回过身去对上他的视线,竟觉得他有些可怜,在这观音山上,又有几人能够陪伴他呢?秦玉箫想起了上一次饮酒,还是前世了,她偶尔爱喝酒,但是并不酗酒,“好。”
说完这句话秦玉箫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答非所问了,不知道谢凛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二人坐在谢凛屋子里的桌案旁,秦玉箫看着谢凛提出来一坛一坛的酒罐,上好的女儿红和天子笑。秦玉箫都是不挑食的,更不挑酒,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喜好,不然,容易叫人拿捏住了。
谢凛取出酒杯,在酒杯里倒满了酒,秦玉箫死死的盯着他那双手,生怕他在里面“添油加醋”。
“四姑娘看什么呢?”谢凛冷不防一句话,秦玉箫听了竟觉得自己有些心虚,抿了抿唇,缩回了放在桌子上的手。
“没什么……”
谢凛好像并没有信她的话,唇角一直保持上弯,修长细白的手指捏着酒杯递过来。
秦玉箫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味道还算醇正,抬眼刚好对上谢凛的视线,他的目光很温柔,长睫搭在眼眸上,微微上翘,眼尾勾人。
这算是,醉在温柔乡吗?
“好看吗?”谢凛忽然凑近,身上带了一股女儿红的味道,醉人,“四姑娘。”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富有磁性的声线衬得格外勾人。
“不如我好看,不是吗?”秦玉箫打趣道。
“那倒是。”谢凛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看着秦玉箫认真地说道:“四姑娘天姿国色,眉眼生的格外好看。”
秦玉箫忽然笑了,她很少笑得这样开怀,外人都传永平侯府的四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颦一笑、手足之间皆是大家闺秀风范,却没有人能见到她真正开心时的模样。
“谢千鹤,你挺会夸人。”秦玉箫咽下口中的酒,舔了舔水润润的唇,眯着眼睛。
蓝田不在身边,秦玉箫的妆容就没有那么复杂和惊艳,但是虽然素了些,倒衬得她别有一番风姿。
饱满的红唇沾了酒,亮盈盈的,谢凛伸出手轻轻抹去她唇边的酒滴,秦玉箫酒好久没有沾过酒,一时没有控制住量,转眼间,两壶酒已经见底了,谢凛看着自己杯里最后一杯,又看看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水汪汪的眼睛还盯着自己的手,目光有些呆滞,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神,咱俩第一次见她这模样,还……挺惹人怜爱的,褪去了平常冷淡的模样。
到底还是没有抵抗住秦玉箫死盯着他的眼神,将自己的那杯让了出去,帮她倒进了她的酒杯中。
“喏,最后一杯了。”谢凛手撑着脑袋,杵在桌沿上,身体前倾看着秦玉箫,“喝完我送你回去。”
二人也没有聊太多,晚风格外温柔。
谢凛背着秦玉箫走在路上,感受到颈间的脑袋轻轻滑落后又自己正过来,这是打瞌睡呢。
秦玉箫很老实,微微呵出的气在谢凛颈间围绕,他喉间滚动,薄唇微抿。
院子很寂静,除了松柏上偶尔雪落下的声音,这个世间仿佛只有他们,勾心斗角地陪伴在一起。为了不让秦玉箫受寒,谢凛特意在她身上披了大氅,帽子扣在她脑袋上,毛茸茸的,偶尔喃喃几句自己听不清的话。
谢千鹤轻轻放缓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