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品敬人品,娥齐这回拿家中窖藏的酒就是铁了心要试赵良的品行。
烧刀酒拿来了,是蛮珠拿来的但赵良只晓得是个府内年轻的婢女压根没留心瞧,因为娥齐等酒一端上来便斟了满满一盏说“家有客来,招待不周以酒为托”说罢便一饮而尽。
娥齐她是甚么人,论品级她比她男人高出不知道多少头,她是朝廷册封二品县主,有年俸有仪仗,她这样喝下去赵良吓得赶紧站起身来自己斟自己唱词自己饮,一盏不够,为显敬意赵偏将连喝三大盏才敢坐下。
瞧这女人自己牵头,都尉晓得她就是铁了心要试赵良的为人,夫人有令他这夫婿哪敢不从,于是都尉也热络的对赵良说到这备了一桌酒菜,今日他们便把酒言欢说尽心里话。
都尉这长官饮赵良自是不能瞧着他饮便算了,单祥做主他作陪依然依照方才那规格,都尉喝一盏他陪三盏,这几盏酒下饥肠当真是上劲又烧胃眼瞧着倒是有几分酒意熏眼的样子。
自己被灌过酒都尉能不晓得那空腹饮酒那难受劲么,他将手搭在妻子的腿上暗中按住她让她莫要这般上来便一通狂轰滥炸,总得让人喘口气缓缓。
“甭整些虚的,饿了吧,都吃都起筷莫要束手束脚的。”
男人挥挥手示意布菜,他自顾自拣了些肥肉吃下去垫胃省得接着酒入愁肠半夜那胃受不住,见他起筷赵良才敢夹菜。
娥齐唤女婢将儿子抱走,阿若压根不饿他就什么都想要抓抓,碗里的碟里肉菜汤水筷勺物什什么都觉着有趣甚么都想要亲自拿拿看。
用了些膳娥齐吃好了,在婢女的服侍下净了口再用帕子轻轻抿掉水渍,她本生夜里头便吃着不多,向来是都尉吃她就在隔壁陪几筷子,浅尝而止只有怀了阿若的时候才夜里馋虫作怪。
都尉和赵良还在吃,娥齐心里寻思着她也不能一整晚都跟着他们转悠,虽然单祥眼下无事但她也晓得他是个事儿妈。
说不准待会儿喝醉了回到屋里头他身子难受便计较起来,半夜就同她扭脾气的事儿她也不是没碰见着。
于是酒过三巡瞧着他们吃个半饥不饱的时候,女人便佯装是牵挂着娃娃借着由头遁走,她说是去照看孩子实则也就回了内室去让外头两个男人处得更自在罢了。
她瞧得出来,赵偏将着实少接触女人,他那束目光一直都是往下头去,换句话说即便是敬酒的时候他都不敢正眼瞧她们。
平泽县主在的时候虽然赵良晓得她是长官内人压根不该提防,奈何军中男人多女人压根就没有,突然视线里多了个女人还有服侍她的婢女,赵良总是放不开,故甚至不敢言语只敢干扒饭。
待到娥齐带着她的丫鬟浩浩荡荡一走,他才觉得顿感轻松,透气也顺了不少。
娥齐走后他们两人倒也是像模像样的吃了阵,待到吃得差不多到意思酒足饭饱之时,单祥才给他斟了盏酒像是有话要对他说。
其实赵良也喝得正有些懵懂,他为都尉斟酒那酒近乎要漫出来,所幸酒满敬人并未闹出什么不快。
“当初责令你去同那校尉交手,你心里有无记恨我”单祥喝了半盏酒,他慢悠悠的问到,将他赵良摆上台面可是有内心不快。
“快与不快当事时我倒是没细究,我就是我晓得大人你这是何苦?”赵偏将喝得有点意思了,其实即便是在崔季的提点之下,他也对长官的意图一知半解甚至不知不解,故借着酒意他便发了
“我赵良说不出甚么大道理,但是我晓得这狗咬我,我定是不能咬那狗,所以冯仕谦那条疯狗他吠叫,大人搭腔又是何故?”
冯仕谦在军中就是条不管不顾的疯狗,他见着谁都能啃下几嘴毛,他不仅乱吠还像八股文夫子般满口康庄大道尤其可恨。
泥人也有三分血性,更何况是壮年男子,自比试过后都尉正儿八经为被平日里不堪其扰的大家伙出了口恶气,就连赵良也觉着过瘾。
“……那自然不同那刁人胡搅蛮缠,我也做不来同狗对峙的事体。”
单祥哪是灭那可恶的冯仕谦威风,他这是欲扬先抑,先挫了那没规矩的小子锐气,就在大家伙觉着这闹剧就这般收场之时都尉才开始办事。
都尉喝了口烧刀酒,这酒就像他婆娘般品着觉着冷冽实则烫得他不行,酒顺着喉咙下肚,一路下来喉咙不仅没有解渴的意思还越喝越有热意。
俗话说喝酒不吃肉,喝酒少一半,单祥不敢贪杯,他自是晓得这家中窑藏的酒该有多霸道,故他时不时吃几嘴子油荤润着他的喉头,免得被酒呛到。
“还记着闹事的牛家兄弟么。”
吃了几口肉又喝了盏,单祥问自己副官还记得这始作俑者么。
“牛家?我捋捋……”赵副官一时也记不起来个大概,兴许经都尉那车轮战大家伙老早便不记得那罪魁祸首“记起来了,同冯仕谦打架的牛家兄弟!”
赵良记起来了,他老早便有几分醉意故嗓门比起平日热闹不少,单祥挥挥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