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珠将杏脯买了回来,娥齐招呼大家伙一同分食,女婢们高高兴兴像是不曾收过箱匣不曾取过制嫁衣的红缎般。
“这城里可是有甚么乐事能说来一听?”
女人问及,婢子便说倒没甚么大事,倒是有件小事实在是有趣。
“说罢,让我听听新鲜趣闻,成日在家里对付这小的劳神得紧,巴不得听些旁的换个心情。”
孩子她奶烦了,烦又如何既然生便要养,烦了也要接着奶,于是女人近来的趣味便是和她的郎君谋划着撮合家中女婢的婚事。
娥齐这一日便侯着这节骨眼听些趣闻,她竖起耳朵想要是知道蛮珠去买杏脯究竟见着了都尉的偏将没得。
“婢子今日去买杏本想买五百钱属实难得,谁曾想到一军爷也要买杏,正正好好也是五百钱,我就想他这军中弟兄可算是好这口,否则也食不了这般多杏脯。”
这干果铺的果脯一钱也能买上,十钱便能拿上不少,一买五百钱倒是罕见,这日两人各买五百钱那俨然扎眼。
家中无外人,娥齐都让女婢们坐上来,一是方便唠嗑二是十多年主仆伴她出生待她出嫁早不将她们看做寻常下人。
娥齐抬眼瞧了眼萨奇示意,婢女会意不忙不迭搭腔打趣到。
“咦,这么说来这买五百文钱的军爷倒是扎眼得紧呢,我倒是好奇得紧这奇男子究竟生什么模样。”
女婢都识趣,她们都挑拣些糖瓜仁瓜子还有些甜嘴的食,蛮珠拿起一小把瓜子磕乐几嘴,她想了想说没记清含糊的倒是门儿清。
“高高个头,约莫……喏这般高。瞧着蹀躞带上的银钩儿定是个官儿。 ”
女人一听她这般说,想必她男人也没同那人提上一嘴,他们这般遇上了也不晓得其中有甚么玄妙。
“你这个妮子,净瞧人家是什么官做什么,可是有行礼数?”
娥齐笑笑口的嚼着杏脯问她可是有用那位军爷行礼,同时还寻思着这赵偏将也是个有一官半职的人,越寻思着越有一种婆婆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心情在里头。
“自是有请,不过他也是个少言之人,就报了姓名叫赵良是个副官,便去取杏,末了好似在等甚么人,我人走了他侯的人还没到。”
蛮珠说这偏将一瞧着便像是在等人,瞧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像是侯了许久都侯不着那般。
女人晓得他男人的长随和他一般性子静,他副官也同他那般不如崔季会耍嘴皮子,故他们两个没得意思的人也处得自在。
“你咋晓得他侯着的人没来呢,说不准侯着了但他没发觉罢了。”
她语毕单手托腮瞧着自己婢女,蛮珠嗑瓜子磕着磕着听她这般说还答应道,这世上怎么生有这般愚笨之人连自己侯的人都不晓得。
“我将你许配给这个榆木脑袋可好?”
娥齐心想都尉那心也不是一般的坏,他瞧着就像是没同自己副官说的模样,赵良还被他莫名其妙被打发去买杏脯,懵懂而至莫名而归,都不晓得发生了甚么便被相看了。
女人同女婢说起她会将她们嫁人之事,她能生养自是不容她们做填房,若是她们有心上人不妨与她这个主子说来,说不准她便准了这门亲事,若是没有那她便自行为她们寻人
“小姐那不成,我还没瞧清楚他的模样,你要再唤他来见我一次待我瞧清楚才成。”
蛮珠性格火辣,她称自己全无心上人,往后嫁给谁人全屏她这个主子发落,看着自己女婢嬉笑的模样像是觉着自己在说笑,于是娥齐逗她。
“你这妮子想凑多近才能瞧清瞧楚呐?”
听主子调侃,蛮珠还摆着认真想了阵子,她这秀逗模样引得知情者忍不住捧腹大笑。
“常言道丈夫丈夫,一丈之夫,我瞧着你隔着他一丈这般瞧,这下倒是能瞧看清楚了吧?”
娥齐拍了拍她的手背,问她面对面总能瞧得清了吧,婢女说定能瞧得清,显然她觉着这便是主子的玩笑,只是除了蛮珠外谁都没将此事当做玩笑。
……
赵副官揣着长官的银钱,骑着马出营买了酒剁了肉菜,便摆道干果铺子买杏脯。
五百钱的杏脯他倒是买上了,他前脚买后脚便有个姑娘家在铺头外下轿子,轿子的珠帘噼啪响马铃叮当间,赵良百般无赖在店里的板凳上盘起腿候人时也跟着瞧了眼。
年轻姑娘在这地头不常见,出了脂粉巷子街上走的都是霍夫走卒,他一瞧只见姑娘带着顶梭帽,梭帽下曼纱飞舞瞧不清容貌。
姑娘行走间香风自来,腕间珠翠琳琅,鬓下带钳平步如莲,这模糊的姿容令人顾盼神飞忍不住细究。
许是没好意思一个劲盯着,赵良移开目光改瞧自己绑在外头的坐骑。
他听不清姑娘同掌柜说什么,掌柜似乎被逗乐了,今儿他这军爷买了五百钱杏,转眼间果毅府的大丫鬟又来买了五百钱。
许是同姑娘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