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祥一回军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让军里大夫将他的腰剩下那几刀整上,将那条翻了的筋正位后男人歇了两日。
眼瞧着快到第三日了,都尉记着自己同妻应允的事体,娥齐说她的婢女也不是甚么挑肥拣瘦之人,但他这头总不能放任自己偏将糟蹋而来。
男人歇下那两日思索了一个法子,他专登在赴约前一日逮住赵良,勒令其夜里头扶着自己去漱身,缘由便说他腰伤未康行动不便。
说是扶,但实则是都尉一瘸一拐走在前头,而赵良跟在他后头,不敢催促只能亦步亦趋。
虽说是都尉要去去自己挨刀流汗那身馊味,实则都尉要洗身赵良也不能光瞧着他洗,这般不合适,怪尴尬的。
于是到头来赵偏将还得陪着长官一道,一边洗洗还连带唠嗑,总之便是不能干瞧着。
营这头冷兵士都不肯轻易离帐,既然白天都不肯离了那账,那夜里头营头便更清冷了,故这夏日挤满了人的浴场眼下独剩都尉和赵副官二人而已。
单祥和赵良不爱分桃这套,故此二人濯水时相隔一人向背而坐互不打量,但那天倒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寒冬雪水刺骨,即便是在大门紧闭的浴场那妖风还是想方设法从四面八方涌入,赵良被吹得浑身打哆嗦而单祥还在一勺一勺的舀水往身上浇送。
赵良瞥了眼长官,见他背宇上有细细的抓痕,抓的不深但在单祥的背后却显得扎眼,毕竟他本身便生得白,淋了寒水那身子更是苍白一气。
长官这背想必是内子调皮留下抓痕,赵副官心里想着,军中听闻都尉同夫人恩爱,成亲两年如今儿子便快足岁。
每逢归家都尉便顾盼神飞,生怕有人瞧不出他那欣喜的劲,实在是羡煞旁人,赵良也羡慕他与妻子举案齐眉。
“冯玉三这小子折了手这会儿总该老实了罢。”
单祥不掺和军中闹事,但无人敢在他跟前造次,只听他舀了一瓢水斟在手心往脸门搓了搓说到。
“数日不见,问便是在账中疗伤,不见外人也没甚么生气,许是真的焉了。”
赵副官答到,都尉与校尉一战看似都尉大获全胜实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校尉手折了索性连军账也不踏出一步,都尉腰伤了军里大夫一连替他正了几回才是如今能直得起腰能跑能跳的模样。
“这么轴,在这地头有的是罪让他受的。”
洗得差不多了,都尉擦身赵良也跟着长官一道各自打理自个,单祥说完后他们各自顾着穿衣裳副官倒是没搭话。
“听闻,我也是听闻。冯校尉依旧是不松口,硬着脖子不成亲,昨日参军和杨都尉也去了,不欢而散闹得忒僵。”
一直令营中的兵卒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体是,冯校尉不肯成亲,在这女人难寻的地头实属罕有,尤其是校尉官职卑小,校尉充其量还够不着偏将品级。
如此地位,佳人追着成亲竟遭闭门羹,放在霄烨关实在是稀奇。
说道这里,单祥和赵良不约而同长吁一口气,颇有一丝话已至此无奈奇怪的气韵。
“不说这事,孬心。眼瞧着便过节了,可曾陪老母吃过饭?”
都尉没亲人,他妻和阿若便是他亲人,但是赵偏将还有一老母在家,故单祥问他可是尽孝陪着吃顿年饭。
“未曾,年夜当值我已同母亲提起,”
赵良官职比不上都尉,故逢年佳节长官能出营同家人团聚,他们这些副官将领便只能留守在军中。
他们各自收拾后,都尉抬脚便走,他边走边说大过年的,回不了家也总该吃些体面的,莫要一年到头都吃营中那糠咽菜,怪没彩头的。
“快过节了,明日你出营买果脯肉食分给麾下众弟兄,数目便算我的。吃顿好的,莫要惨惨戚戚的。”
“那可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就这么定了,明日你只管去买便是。”
拉拢同袍笼络下人这些单祥以往是不会的,男人以武服人根本不屑于施这些小恩小惠,但同娥齐成亲以来都尉也学精了。
他勒令赵良瞧着置办,莫要体恤他那些银钱,副官为难的神情被都尉瞧在眼里。
娥齐在果毅府里做一耳光下去再给颗枣的事体十之八九,家中奴役被她发的发卖的卖,能人则留委之以任。
何赛便送去自家产业那头倒腾,她的那些斥候便送去声色犬马的烟花巷子匿起蛰伏,贴身女婢能笼络他同袍的便嫁,再留家生子养在寨内自个儿好有帮手。
小恩小惠无需伤筋动骨,正如化骨绵掌无形间便将人脉给笼络。
于是在妻子的启发下,单祥也学着女人那般使完自己下属令其出大力流大汗后赏他们些甜头,譬如赵副官近来被他使来唤去前些日子还被冯校尉打下马好不倒霉。
娶妻一事都尉是个口风紧的,赵良还不知他好事将至,还觉着是平常使唤。
“差些忘了事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