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阿若(1 / 2)

“我同你说过那个梦么?”

“是你发的那个噩梦么?”

都尉多梦,许是以往便是如此,婚后睡得安稳些许,即便如此还是难免夜半惊梦,阿娥虽然不知道他梦见过什么但从他睡梦中说的话多少明白些。

“不是那个……我许是没同你提过,是另外一个。”

他拉过她的手让她环着搭在自己肩头,男人托着她的腰让他们身子贴紧。

“那时候我挨了刑,没多久便病了,高烧不退命悬一线。”

就是单祥挨了那一百杀威棒后,他一直以来吊着身子的魂魄散了,人一夜之间便垮了。

他从未生过这般重的病,吃不了喝不进身上的伤化脓溃烂了叠带着高烧不退,大夫都说他眼看着就不行了,这般强健的身子就这样被伤病活活耗空了。

“将死之人难免回光返照,烧糊涂的时候我梦见了我们的娃,叫阿若……”

以往男人病了,无论梦见甚么都能咬牙硬撑过来,只是那回他身心俱疲无力抗争,他随波逐流任由身子如枯油草绳灯芯般逐渐被火燃焦化作灰烬。

他在自己即将灯油枯尽之际梦见了阿若,一个小孩、牙牙学语的年纪,带把的、头发微微发卷像她。

那小手小脚和藕结子一样肉乎乎的,模样看不清楚,但是那声音他记得清楚。

“哒”

在梦里,娥齐逗了阿若许久阿若就咿咿呀呀喊了个“哒”出来便开始不愿意再发出这枯燥的音节,他在她怀里闹别扭哼哼的哭叫。

所有的辛酸苦楚再到眼下的夫妻恩爱初为人父,回忆起自己那时的凶险,单祥事到如今仍然心有余悸,他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红了眼,久久没能把后文说来。

娥齐拍了一下他说他竟拣些不吉利的话说,接着意识到他嗓子眼发堵时她便想摸摸他的脸,单祥躲开了她的手说没自顾自的抬手肘抹了抹脸,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还哭上了?”

都尉脸皮子薄,娥齐听他吸了几回鼻子好不容易将泪憋了回去她才问他怎么突然这般感伤。

“没哭,嗓子眼痒起痰罢了……”

娥齐听男人申辩说没有的事定是她听岔了,她心里想单祥那心就像豆腐润一样又细又易碎,稍不留神那心便被捏得稀碎。

她心里暗笑揉着他的后脑,觉得男人那梦听起来有意思。

“我这个男人学什么不好非学你们抽抽搭搭的……”

单祥虽然眼下是这般死不承认的说到,但他晓得因为那个梦让他一度泪流满面,他不会对她说这些羞家的事体,所以他嘴硬着脸已经深深埋了起来。

男人像只狐狸,身子蜷起来紧紧扒拉着他的毛绒尾巴将身子藏了起来不让人看见他因为沮丧微微耷拉下的耳朵。

娥齐不让他藏着,她用手将男人的脸捧起来揉,单祥总是不愿意细致告诉她他为什么这般难过,这是他向来的习惯,她也不求他今夜便改变。

“那爷你说说我们的娃儿生什么模样?眼珠子像你一样么,像长生天的鹰一般透彻明亮。”

“看不清模样,是带把的男孩,一头和你一样的头发,小手小脚肉乎乎的像莲藕结子一节一节的,很欢实你抱着他他一直在闹,劲老大了倒是和他老子有几分像。”

阿若闹得厉害,娥齐抱不住他,他们都被那孩子闹得狼狈,小孩的骨头和块没了型的面那般,娥齐抱不住、他不敢用力抱,局促里带着初为父母的手足无措。

“接着呢?”

女人的手轻轻捏着他的后脖子肉,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男人窝在她颈窝里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觉着那梦眼下很真,甚至也会成为真的。

“你哄我们儿子喊我阿塔,他就咿呀了一阵就不耐烦了,又哭又闹把我们整得死去活来的。”

知道娥齐有了后,他愣了许久一时就顾着傻乐还没记起那久远的梦,后来不记得是谁提了一嘴说怀了个带把的,闹得她觉无好睡没口好吃。

他就记起来那救了他的梦,男人醇厚的嗓音低声说着,觉得这是长生天冥冥之中带给他的孩子,救他于危难之中是他们夫妻的报喜幸福鸟。

“真会闹,这小子像我,打从娘胎起就不省心,生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养”

娥齐没想过单祥曾经未卜先知做了一个这般的梦,男人一门心思贴在她身上吸收她的温暖,二人躯壳亲密无间。

“诶,阿娥若是生了个小子,你想好取甚么名字了么?”

“就叫阿若。阿若多好听一名字,兆头也极好。”

女人的身子温热,比他身子凉些许气味好闻,因为带着身子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酥味,以往他还闻不到,这次归家他凑得近那味微甘甜,又是有一种令人放下抵御的味道。

娥齐带了身子后比起往日脾气更温和,举手投足充满了母性的慈爱,她是他的家是他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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