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说你开黄腔!”
那是盛祥第一次见孟灯如此神色,少女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盛祥。他连忙夹起一块生煎包放进她碗里,露出讨好的面色,“好了哥哥错了。”
见她平缓下来又出口解释:“我的劲儿是工作的劲儿好吧,是你理会错了,还要我哄你?”
“也就是最近一直在陪江就,不活些他就死气过去了。”
盛祥收敛了许多,语气逐渐感叹,“这个年,就数他过得最不好了吧。”
孟灯眼波一动,“他怎么了?”
“或许本不该和你说的,但你也知道江就和宋茗雪分手的事情,前几天,我们收到宋茗雪去世的消息了。”
筷子刚夹起一块油条,在半空中顿住。
——“你说什么?”
回忆里的有情人该终成眷属才对,安徒生、格林兄弟、伊索都在骗人,好像什么历经磨难的情人都会走向幸福,实则为何幸福后就没有后续了呢。
因为短暂的幸福之后才是真正的磨难与痛苦,以此拆散昔日的有情人。
孟灯在盛祥的口中听见了故事的后半段。
就在国庆之后,江就还是去北城找宋茗雪了。
那天阴雨连绵,压抑的情绪在心中不断翻涌,浪打浪地一步步击退江就的理智,终究情感占据上风。初秋的北城已经更冷,被打散的空气灌进他的大衣之中,他就站在宋茗雪家楼下。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盛祥去找过江就又离开,雨大了又小,他的裤脚早因跳动的雨滴弄湿弄脏,他等到了宋茗雪。
她气色似乎不好,但努力挤出笑容,“我猜你会来,没想过你会来。”
“觉得,我会想通?”他自顾自答,“很显然,你猜对了,又没猜对。”
江就的嗓音早在阴雨下平静下来,带着几分笑意,更多是低沉到听不清的哑,“我也以为,我能够不见你,就放下你。后来又觉得是见了你,才能放下你。”
“可现在啊,我觉得见了你,或是不见你,我都放不下你。”江就抬头和宋茗雪对视,带着坚持和隐忍,想靠近拥抱她,又硬生生忍了下来。“我就来见见你,在你又要离开前,至少我们聊聊此次出国你去了哪里,过得怎样吧。”
“江就,”宋茗雪的声音显得格外冷静,还是南城的风水养人,她乖甜的嗓子仍是动听的,只是不再亲昵,“雨太寒了,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他们坐在咖啡厅的温室内,宋茗雪的脸色回血,红润中透着苍白,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毫无波澜地盯着江就,“你似乎一下子沧桑了许多,只是因为我吗?头发长了,戾气也长了。还是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呢,长不大。是我以前看错了你,以为你再长大些就好。”
“我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江就吗?还是你一直将自己放在了姐姐的位置上,去对待一个弟弟?”江就不在意地笑。
江就诉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他说他去了他们一直想去的地方,去骑马,看雪山......宋茗雪默默听着。
“你的旅行如何?茗雪,快乐吗?”
她垂下眸,“很好,和那些和我同样的人,他们照顾我,不会太累。”
“茗雪,真的是我不成熟,你才离开我的吗?”江就起身,走到宋茗雪面前单膝跪下,他从大衣口袋里拿着一个盒子,他想要打开给她看。
但她抬手制止了他,用着乞怜的目光,像是神女一般怜悯信仰她的子民,江就是这样想的。
所以,请她再怜悯怜悯他吧。
她唇轻启:“江就,让我们都给对方留下些美好的回忆吧,不要闹得这样僵,这个东西我不能收的。”
江就抬笑将宋茗雪的手拨开,“你在想什么呢?这是我去庙里的时候买的,送你的礼物。”
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枚狼牙项链,用红绳和上好的玉石玛瑙串成。宋茗雪抬手摸那枚狼牙,“真的牙吗?”
“似乎是吧,我没有问,只是觉得好看,就买给你了。你应该不会怪我擅自做主吧,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是这样了,也不能陪你去国外,大概也不会参加你以后的婚礼,甚至我想,这会不会就是我们最后一次正式见面。”
宋茗雪的语气更温和了,仿佛是装不下去,她轻声道:“江就,你不为我戴上吗?”
“当然要了。”
江就取下项链亲手为她戴上,动作轻极了,也不敢碰着她,“你身上似乎有种和以前不一样的味道。”
宋茗雪抬手摸了摸后颈,“是吗?或许是换了新的洗衣液,味道不一样了吧。”
“是这样吗?”江就没多问。
那股味道,生冷的,像是男士香水的一款,又不像。他不愿多猜。
“茗雪,你以为会是戒指吧,我还没有不理智到那种地步,好了,送了你礼物,也和你分享了我的生活,时间不早,抱一下我就送你回家吧。”